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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长明殿外。
一名宫装妇人跪在冰冷的台阶上,一旁的太监和黑羽卫就这样看着,没有人上前劝说,也没有人给她递上一个蒲团。
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婉嫔。
她已经跪在这里长达一个时辰了,可永熙帝就是不见她。
“婉嫔娘娘,陛下说了,今儿个不见您,您还是回去吧。”身穿绿色太监袍服,披着一件貂裘的太监七喜从大殿中一路走了过来,弯腰下来,低声说道。
“那也是陛下的儿子,儿子失踪了,他就真的一点儿不关心吗?”宫装妇人跪在那里,岿然不动道。
她可以忍受皇帝的冷落,可以忍受被人谩骂和欺辱,可她不能对儿子的失踪无动于衷。
“娘娘,陛下已经安排人找寻了,您就算见到了陛下又如何?”七喜叹息一声道。
“我就想见陛下,问他一句话。”婉嫔缓缓抬头,眼神坚毅的说道。
“您有什么话,奴婢帮你递进去就是了?”
“你没这个资格。”
七喜被噎住了,说到底,他是个太监,皇家的家奴,这婉嫔也是嫔妃,是皇子的生母,也算是他的主子,被这么说也没什么大错。
但是听在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陛下有旨,婉嫔若是要跪,那就跪着吧!”七喜一抬头,直起腰杆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永熙帝的性子,就是最不喜欢被人要挟,若是对方真有那么能力,他也就认了,可如果对方根本没能力,他是绝不会妥协的。
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只是可怜了这婉嫔娘娘了。
……
“青漪,你知道段大哥家住哪儿吗?”罗兴问道,他虽然跟段铁牛交好,可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从善坊。”
“行呢,来,搭把手,把人送回去。”罗兴点了点头,只要知道住哪儿就好,招呼一声道。
这喝醉酒的人身子特别沉,尤其是这块头大的,若是一般人,还真扛不动这段铁牛。
背上段铁牛,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来驾车?”
“行了,你喝的不比他少,还是我来吧。”罗兴接过马鞭说道。
青漪没有与他争,坐到了另一边,罗兴挥了一下手马鞭,一勒缰绳,喝了一声“驾”。两人驾驶马车,朝从善坊方向而去。
段铁牛的妻子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姿容中等偏上,家里虽然吃喝不愁,但练武花销还是不小的。
所以,妻儿的衣服也是很普通,就是比一般人家而言,干净,看不见补丁罢了。
用不起丫鬟,一家三口,住在一个不到大概不到一百五十米的小院子里,祖上的房产早就被变卖了。
都是后人不争气,守不住这家产。
父亲战死沙场后,虽然给了一笔不小的抚恤金,但后来母亲生病,看病到去世后丧事花了不少钱。
父亲的抚恤金也用的差不多了。
虽然段铁牛的收入还算不错,但要养一个家,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孩子也到了入学的年纪了,这花销也增多起来。
段家是武将世家,虽然没落了,可习武是必然的,而从小打磨筋骨所需药草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自己还要修炼……
反正一大家子勉强够用,但余不下多少钱来。
“嫂子,段大哥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我们把他给您送回来了。”罗兴背着段铁牛解释一声。
“进来吧。”
将段铁牛放在床上平躺下,段家娘子给二人端来热水,罗兴和青漪谢过后接了过来。
“嫂子,我们是第一次来,没什么准备,失礼了,一点儿心意,您收下。”罗兴直接从怀里掏了十张百两银子的金票塞进了段家娘子手中,“您千万别跟段大哥说,这是我给您和孩子的,跟他没关系。”
“这不能收,铁牛知道了,非骂死我的。”段家娘子拒绝道,“他那个脾气,就是受不得别人恩惠。”
“嫂子,我可是不是别人,我跟段大哥是兄弟,我这个做叔叔的,第一次来家里,给孩子一点儿见面礼咋了?”罗兴又推了回去,“只是今天没准备,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这……”
“嫂子,您就收下吧,段大哥不会怪你的。”青漪也跟着帮腔一声,她也看得出来,段铁牛是个直肠子,真性情的人,这种人可交。
段家娘子拗不过二人,最终还是收下了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