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丹青篇之二十九》无尽冰河

晚霞离世了，那样残nVe的怪物为自己迎来了悲惨的终点，与此同时南云境内的火炎花瞬间熄灭，留下黑烟余烬证明着火神曾经肆nVe过，众人回到南云殿见到莲华与扶摇陪在晚霞的身边，夫妻惶恐地请求能将晚霞的屍T运回他的故乡──北辰下葬。

那时到北辰尚不需要飘洋过海，彼时四国还是紧连的一块大陆，可往来任何一国都需翻山越岭，尤其地势险峻、气候急遽冰寒的北辰。

南云君若要将人判Si有一刑是要人仅穿薄衣、lU0足步行越过北辰与南云国界的无尽冰河，有人走到一半冰面裂了溺Si在河中，有人不愿意走上冰河，冷得发抖也要待在岸上，最後惨遭白sE的虎、雪原上饥肠辘辘的灰狼撕裂致Si。

南云君慕诗带着和风的屍T回到藏雪峰时得知了晚霞的Si讯後遵循了和风的遗志，同意让莲华与扶摇将屍T送回，并令莲华独自一人留下於形同废墟的北辰殿中伴屍，终生不得回到南云。扶摇则需要回到南云接受一生软禁，一家妻离子散，要以他们的忠诚弥补晚霞犯下的错。

数日後，粼粼与靛衣在国界另一边的南云岸上看着扶摇陪着视同被流放的莲华拉着晚霞的屍T，两人一步一步走上冰川战战兢兢，曾经贵为风神官的晚霞连个像样的棺都没有，仅以稻草麻绳胡乱捆包着，雪花很快地吞没了两人的影子，冰川上白茫茫的一片。

粼粼缩起上半身，双臂交叠於x前，两手搓着身上的兽毛，哆嗦道：这里虽是南云，可交界还是冷得不可思议，我虽是北辰出身，可在南云过久了还是不禁怀疑北辰人究竟是怎麽过的日子？

靛衣回道：现在我能明白，为什麽阎丹宁愿将北辰交出去，当个众人唾弃、人人喊打的王，也不愿意持续战争了。

因为北辰什麽都没有嘛，我是北辰出身，我明白的。

靛衣听闻，无奈地摇头笑了，是因为一旦战争持续下去，北辰就真的会成为人间炼狱，不论是赢还是输，近半的人不是被杀就是会饿Si，人吃人都有可能发生，可若南云统一北辰会怎麽样？北辰人就能活下来、享有南云的资源。

看着远方的靛衣眼神黯淡，很可惜，晚霞并没有想通，而今南云成了如此这般，我想阎丹若知，定是Si不瞑目。

粼粼沉默听着，轻轻将被风吹拂起的耳鬓细发收入耳後，原本机灵闪耀的双目顺着靛衣的视线望向远方。

「你听说了吗？火劫时川流大人门生中唯一幸存的那个“苍海“大人从西宁回来了。」

「听说了，今天晚上猛然见到，经历了那麽严重的火劫竟然幸存，说他是鬼王也有人信。」

Y暗的牢房中，细碎的交谈轻轻交织缠绕，微弱地将好不容易能入睡的扶摇唤醒，她靠着墙壁，疲惫不堪地睁开眼睛，火炬映照了前来做交接的两名黑衣军士的身影，火的照S让两人的影子扭曲。

杂乱的短发cHa着稻草数枝，扶摇伸手拨了拨，稍微撑起身子扯了下不合身的灰sE囚服，见假装不经意发出的声音两人也不予理会後，扶摇横竖静心听着两人的对话提到的人。

苍海，川流众多门生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没想到火劫之中，对婆娑而言至关重要的川流的门生中，仅只一个人幸免於难。

扶摇心揪得痛，火劫後她与莲华二人之所以还效忠慕氏不外乎是为了替晚霞赎罪，他们知道晚霞犯了错、也知道晚霞开了杀戒血洗南云城都，可两人无力阻止，只好代替晚霞赎罪，不论是认为他Si了之後还是得知他复活之後。

可她与莲华能做的永远是有限的，他们都知道，不管做再怎麽多也难以弥补川流Si去时在婆娑心口上撞击出的巨坑，更别说在晚霞T0Ng了篓子之後，她竟还愿意为阎丹施加延命咒保存阎丹屍身。

时至今日，扶摇仍然不解婆娑究竟是抱着如何的心情做这些事，即便知道了自己的nV儿深Ai着一个阎氏，可阎氏的命终究不值得她这麽做。

赎罪永远不会结束、也不会迎来尽头，扶摇与莲华早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扶摇，背负着师尊婆娑、水神官川流大人、与同门师姐和风的Si亡至今。

听闻苍海的事，扶摇勉强一手扶着有着膝伤的左脚，一面往挪动身子想要再更听清两人的对话，她期待她能听见苍海过得很好，好似如此她心里就能得到一丝平衡。

「那你知道待会他会来吗？」其中一人持酒对口喝下道。

另一人摇摇头，「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