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将房门掩上後,景炎伫立在原地良久,转身回到书柜前取出疑似前屋主夫人所写的诗歌,沐浴在斜照进窗棂的夕yAn中,继续。
因泪水晕开的墨渍和浸Sh有新有旧,书页也反覆翻阅过多次,书本边还有大拇指的压痕,景炎将自己拇指放在同个地方,对,这是黛青的手指,那是b他还要大且长、充满包容的手。景炎一边读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想黛青想必反覆读过这本诗歌。
真可惜,这本书到了另一个黛青的手里。
那个盼不回来的负心人若是如黛青一样为你的诗落泪,你会感到欣慰吗?
几十日後的h昏,景炎在房内盼到和风的风声,终於能得知青焰和和风的状况欣喜不已。
炎儿,还好吗?和风的声音听来与受伤前无异,应当是复原得相当良好。
我很好,青焰和您都好吗?
我们都很安全,g0ng里都相信你是被恶意劫走的,动用更多人要去找你,你要小心。我得跟你道别了,太长的风声会被风花拦截到。
好。
可以的话,逃走吧,去没有预言的地方。等你平安落脚後给我风声好吗?
不知道和风听不听得见,景炎还是回了声好给和风。
黛青将他关在房间已经十几日余,晚上服药的时间一到,他定会出现监督服药、之後离开,不会在房间内久留,有几天夜里咳得厉害半梦半醒之间竟然看见黛青坐在床边,有时沉思有时正着那本诗歌,黑sE长发随意编辫,几缕细丝沐浴在青银月光中,黑发染上些许蓝光,模糊之间见了不经意叹道。
这个名字真美。
黛青,深蓝近黑。
晚餐前,景炎按惯例又将占火取出查看,表情变得沮丧担心,一开始观察占火时原本还是乐观的态度,这些天看着从袖中结界掏出的占火火光越来越暗,连黛青都明白占火快要支撑不住。
「占火是不是快消失了?」
景炎沈默,仅仅稍微点头。
试着将占火重新捧起,景炎造出与占火殿火炉相同的小型结界防御,见彼岸的火光重新在掌中闪耀,不由得发出安心的叹息,但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未来会怎麽样还很难说。
「你的师尊…火树大人的占火曾经这样吗?还是有别的火神官的占火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吗?」
景炎无奈地摇摇头,「师尊火树是第一个炼出如同乌梅那样如同真人的占火的人,师尊之後再也没有别人能像他一样,父亲是第二个,他们两个都很珍惜这个炼成的成果,不曾让她们离开火炉的保护太久,我实在…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其他一般的占火一天都撑不过,彼岸已经超越我的想像了。」
「火炉一定要是南云殿的那个才行?」
「嗯,那火炉与北辰殿的为一对,加上师尊自己拥有的另一个,这世上只有三个,那是师尊的心血,其余人终其一生也习得不成,父亲也是、青焰也是…我也是。」
「若是重新炼成?」现下若是回到修道山恐是自投罗网,外头风声紧张,景炎一步都不能离开这里。
景炎双手握拳摆在桌上,懊恼不已,思考着任何不必犯险也能保留占火的可能,这是父亲交给他、托付他的东西,并且彼岸即是母亲的模样、近乎他的第二个母亲…要他再度看着视若生命的东西消失…他办不到。
「没办法。占火的模样是根据记忆炼成,然而人的记忆很残忍,时间久了就模糊了。父亲是在遇到母亲不久之後炼出彼岸…现在的彼岸几乎和母亲一模一样,凭我七岁对母亲的微薄记忆,不可能炼出一模一样的彼岸。」
看着景炎沮丧的脸,黛青早对他的易怒习以为常,现在这模样看着突然有些心疼。
「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到修道山的。」黛青承诺道。
「…谢谢。」景炎回道,但他明白这几乎不可能。
他已是Si路一条,注定走向和父母一样的路。
景炎趴在桌上,盯着静静燃烧的小小h白sE火焰,强忍着思念母亲的情绪起伏,肩膀簌簌发抖,黛青伸出想安抚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着该不该碰他?
用什麽身分安慰他?
还是不要好了?
手指无意识地收起,轻轻握实。
还是不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