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撩起裙摆趴上去,揽住他脖子,慕声带着气将她向上一送,也不提醒,差点让她翻下去,她左思右想气不过,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下“你怎么啦,没事犯什么病”
“”慕声冷笑,“坏你好事了,真对不起。”
妙妙皱起眉头,气鼓鼓地想了半晌,还是放低姿态,趴在他耳边,不耻下问“出门还好好的,突然生什么气”
少年顿了片刻,偏过脸去,远离了她温热的唇“我没生气。”
妙妙哼了一声“没生气,你阴阳怪气地喊什么凌小姐”
慕声长睫微颤,反唇相讥“你不也喊慕公子了吗”
他的腿已经浸入寒冷的水中,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搅碎了水中月光。
冷战不过一分钟。
凌妙妙闲不住,转眼间又拍拍他的肩,开始絮絮叨叨“哎慕声,考你道题今有立木,系索其末,委地三尺。引索却行,去本八尺而索尽。问索长几何”
“”她在说什么东西。
“考勾股定理的,勾股定理学没学过”
“”他敛了眉。
“九章算术读过没”
“”闭上嘴,决定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回应。
凌妙妙很铁不成钢,猛拍他的背“老祖先的智慧啊,到你这里就截断了”
一直得不到回应,似是说得有点累,软趴趴地挨在他背上歇了片刻,有气无力地拿手指拨弄他黑亮的头发,嘟囔道,“偏科啊慕声,难怪连竹蜻蜓都不会做”
慕声始终低眸留意着水面。
行至溪水中央,无数妖物被他吸引而来,袖中符纸,干脆利落地一张张斜飞进水中,冒头的水鬼和缠女都被远远打飞开去,让出一条宽阔大路来。
一切杀戮,在水下寂静无声地进行,这些暗流涌动,背上的人什么都没发觉。
慕声三心二意地听,听见了关于“竹蜻蜓”的嫌弃,刚要火起,偏偏她伸出手指头在玩他的头发丝,一下两下,好痒
就好像被拿捏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思绪全跟着她的掌控走,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前还漂浮着溪水上的水汽,将一切都模糊得软绵绵的。
凌妙妙说得口干舌燥,正在放空,忽然听得他低低应道“十二尺。”
“哈”
“索长几何。”
她反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延迟答题。
自己默算了一遍,一个鲤鱼打挺活了过来,猛拍他的背,声音清脆,兴奋得不得了,“你可以呀慕子期,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就是老祖宗智慧的化身。”
“”少年被她夸张的一顿折腾弄得有点躁了。
早知不理她了。疯兔子。
凌妙妙在长途旅行中的确有点儿人来疯,确有点儿道理,是为了提醒自己和司机都不睡着。
刚安生了几秒,困意果然就像藤蔓似的慢慢升上来,她眼皮越来越沉重,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细长条的东西一扭一扭地攀上了慕声的腿,黑色的,鲜红的信子一吐一吐。
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那蛇爬得飞快,刚才还在慕声腿上,转眼就蜿蜒着爬上了他的腰。
她急忙撑着他的肩膀伸长手臂,想把它拨掉,还没等挨到,先让慕声斜出一只手,猛地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直接将她的手打偏了去。
那蛇受了震动,“哧溜”一声滑了下去,慕声一个火花“砰”地炸响,红光消失后,水蛇断成了几截,啪嗒啪嗒掉进水中,还在冒烟。
凌妙妙两眼冒火地揉着通红的手“你打我做什么”
他似乎比她还生气,声音有些不稳,“那是蛇,你拿手抓”
“它往你身上爬呀”妙妙的气焰弱下去,想来也确实有些后怕,“我没想那么多”
“”
竟然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岸,慕声将她往树下一放,回头用黑润润的眸子盯住她,还飘着怒火“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一条水蛇”
“是我多虑了。”妙妙缩在树下,一双泛着水色的杏子眼死死瞪着他,“慕公子神通广大,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呢”
“你”
溪边的一丛蒲苇突然不合时宜地簌簌颤动了几下,慕声正在气头上,一个火花毫不留情地炸了过去,中途就直接膨胀成杀伤力巨大的斑斓火球,直接将成片蒲苇噗地一声夷为平地。
“什么东西,滚出来。”
蒲苇背后,露出端阳帝姬被炸得满脸黑灰的惊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