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余欢轻轻咳嗽了一声,便朝陆川等人走了过来,他看了赵无涯一眼,便把目光转向了陆川,“来了?”
“我早就听说老余收了一位好徒弟,乌托邦风头最盛的后起之秀,名字叫做陆川,今天一见面,果然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啊!俊,比我年轻时候还要俊!”
赵无涯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前面那句话,隐蔽地静默施法给自己叠了个甲,虽然余欢肯定不会杀自己,但真要被揍一顿也挺疼的。
陆川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位铜币哥判定为世界上修为最高的人,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你堂堂青云门门主,不要面子的吗?
“赵叔,几个月前是我刚来没掌控好自己的能力,贸然冒犯了您,实在不好意思,一直都想当面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陆川跟赵无涯不熟,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笑里藏刀,冤家宜解不宜结,先把自己道歉的姿势摆正。
“小事小事,这都多久的事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才刚来我就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喽。”
赵无涯在陆川惊愕的目光中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咱们俩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初次见面,你喊我一声赵叔,又千里迢迢来了景国,今天晚上给叔一个面子,就搁家里住一晚,你婶子烧点家常菜。
欸欸,这面子你得给啊,老余这几天就住我那儿,老金刚也答应了过来,还有老王曼玉,晚上都来啊!”
赵无涯滔滔不绝地说着,金南宙翻了个白眼,老子什么时候答应你晚上过去了,真不要脸。
“老赵,生分了啊,叫大家吃饭不叫我?”焦北川最后从机舱里出来,笑着和赵无涯拥抱了一下。
“你就算了呗,肯定得住礼部,问了也是白问,现在又来说怪话。咱俩的关系,你什么时候来我都得好好招待你啊!”
陆川静静地看着赵无涯,这位传闻中背离了乌托邦,选择去景国享受的人,和乌托邦大佬们的关系似乎也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僵硬,至少余欢还愿意住他家里,焦北川也没有跟他表现出划清界线的状态。
“焦部长,欢迎您和诸位使者莅临景国,陛下已在皇城设下筵席,静待各位光临。”景国的礼部尚书金玉喜见到焦北川出来,便带着一众礼部官员上前迎接。
按理说焦北川作为使团的领导应该在前面出舱,但今天焦北川负责开飞机,因此便在机舱里等到了最后,下了舷梯之后便用特制的超大储物戒收起了飞机。
“那便劳烦金尚书了。”
上次去武国的时候,陆川一行人匆匆掠过了帝都,只在云梭上瞥见了一眼。
景国的皇都坐落在一片宽阔的平原之上,此时的青鄄已经下过了第一场雪,不过今天又恰好是晴天,此刻平原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
皇都的周边立着十二根高耸入云的柱子,柱身上闪动着元气流动的光泽,皇都的东面是一条河,名为开天河,这条河的发源地在太阴湖,一路经行巨湖郡、徐江郡、青鄄郡和木平郡,流入无尽之海。
景国的皇都青鄄在开天河的西岸,而在开天河的东岸,则是有一座较为巍峨的高山,朝向青鄄城的这一面像是被仙人劈开的峭壁,壁上写着两个陆川不认识的字,但偏偏一眼看过去,又能明白文字的含义。
开天。
“青鄄,诸神牧羊之地,景开天从那样的环境下建立景国,其实难度远要比武昊来的大。”林玄野慨然叹道。
乌托邦从飞机上下来的人不少,除了焦北川肯定要跟礼部官员走,其他人怎么去景都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陆川等人便自行驱车,从郊外往景都赶去。
林玄野随口的一句感叹,程冠学和陆川两人的注意力便都被他吸引走了,诸神牧羊之地,听起来就挺残忍的。
“千古奇谈记载,青鄄乃诸神牧羊之地,一般我们将这句话理解为青鄄平原土地肥沃,又有原名为神之鞭,现名为开天河,是一块适合人族生存,受到诸神庇佑的土地。”
鲁墨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快速地接上了林玄野的话,这是他最近的乐趣,有林玄野这位活了两百九十多年的老神仙在,经常随口的一句话就推翻了史书上的记载。
“景略算是景国最可靠的史料了,对于景国太祖景开天的记载也非常少,据传景开天的儿子景象龙曾经大规模在国内隐晦和焚烧与其父景开天有关的史料。
但实际上景象龙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帝王,他在位一百三十余年,一直到他死的时候,景国的领土从青鄄周边的五郡之地,扩张到了东至泗川,西临锦门,足有二十四郡。
开疆扩土之威武功业,再加上有意修改史料,大多的景国民众甚至只知高祖景象龙,而不知还有开国太祖景开天。”
鲁墨说的这种冷知识陆川肯定是不知道的,连程冠学也只是听说过,景国高祖之前还有一位太祖。
“景象龙也没办法,景开天驱逐诸神自立为王,他的名字深受神厌,若是景国民众日日在青鄄颂念他的名,早晚会形成道标,牵引诸神的目光。”
林玄野所说的事情有点过于玄乎了,而且不可能记载在史料里,陆川甚至觉得他在瞎吹,反正都死无对证,程冠学同样也不太相信,只不过他在开车,没有吭声。
天武帝的故事那么牛逼,至少还在凡人之间打架的范畴,他现在说的景太祖景开天,猛到直接跟诸神作对,这合理吗?
他这么猛,干嘛不干脆南下去把武国推了?
“太夸张了吧爷爷,你说的这景开天他都能驱逐诸神了,这是人能干的事儿?”唐晨没有那么多顾忌,想问就问了。
“不知道。可能是人,可能是掌握权柄的半神,也可能是保留人族情感的新神,青鄄太远了,我也只是后来才听闻。”林玄野说着说着声音渐弱,眼睛也眯了起来,像是要打盹。
陆川已经不是第一回看到林玄野好端端地突然打起盹来,他关心过一次,林玄野当时只是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