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樱释觉得她所言在理,不由感慨道:“难怪有人说,儿子是母亲前世的情人呢。”话落,他又恼恨地道,“以后他若是敢跟我们争你,我就把他扔到一边让他哭个够。”
没想到他一语成谶。若没有花缅陪伴,宁儿夜里必会哭闹不休。而裴樱释果然说到做到,每当花缅和姬凌止共寝,宁儿哭闹时,他便把他往小床上一扔,由着他哭到筋疲力竭后自己睡去。姬凌止觉得此法甚好,便在花缅与裴樱释共寝时如法炮制。
直到有一日,花缅奇怪地道:“宁儿近来夜里不缠我了,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跟你们在一起?”
姬凌止洋洋自得地道:“还不是因为我们得好。”
“哦?你们是如何他的?”
“把他扔一边哭去。哭累了他自然就睡了。”
花缅心疼地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宁儿的?”
“是啊,那小子简直天生就是我们的情敌!”
“可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这时宝儿跑上前来告状道:“娘亲,你去上朝的时候,阿释爹爹和阿止爹爹总是像逗小白一样逗宁儿。”
花缅好奇地道:“他们是怎么逗他的?”
“他们总喜欢捏他的脸让他做各种表情,一会让他咧嘴笑,一会让他扮猪头,一会让他做鬼脸。只要他一哭就把他往旁边一扔,让他自己哭个够。”
花缅心中恼恨至极,面上却平静无波地继续问宝儿:“他哭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宝儿道:“我就拿好吃的哄他。”
花缅心头一颤:“你给他吃什么了?”
“我给他吃过很多啊。”宝儿掰着手指头道,“有冰糖葫芦,有柠檬汁,有梅花糕,有鸡蛋黄。”
花缅提心吊胆地道:“他都吃下去了?”
宝儿想了想道:“吃冰糖葫芦的时候,他是伸着舌头舔的。喝柠檬汁的时候他的脸就皱成一团。吃梅花糕和鸡蛋黄的时候他就像没有牙齿的老太太一样在嘴里吧嗒。”
花缅气得浑身颤抖。宁儿没有被宝儿给折腾死还真是命大!她冲着那两个一脸无辜状的罪魁祸暴喝道:“你们就是这样看孩子的吗?”
裴樱释道:“我们哪知道宝儿给他吃了那些东西。”
花缅怒道:“那就更是你们的失职了!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姬凌止道:“我们在哄乐儿呀。”
“你们也这样对待乐儿吗?”
宝儿插嘴道:“他们说乐儿长得像娘亲,都很喜欢乐儿,从来都舍不得让乐儿哭。乐儿一哭,他们就抢着去哄她。”
花缅恨恨地看着裴樱释和姬凌止:“你们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裴樱释和姬凌止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怎么,我冤枉你们了吗?”
裴樱释深以为意地道:“我原本并不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什么不妥,今日细细一想,的确是有一点偏心。”
“有一点?”花缅冷嗤道,“你这哪里是有一点?你简直就是把宁儿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人对待。”
“可他的确就是我们的情敌啊,总是扰人好事。”
“不可理喻!”花缅恨声道,“若宁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即把你们都休了!”
姬凌止道:“缅儿说得未免严重。宁儿健康着呢,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若宝儿再继续给他喂那些吃食,我看他离夭折也不远了。”
宝儿这才听出花缅话中的意思,原来那些东西宁儿都不能吃啊?他连忙补充道:“我还给他吃了好多水果,有石榴、樱桃和葡萄。”
花缅终于忍无可忍,怒声道:“我要休夫!”
裴樱释和姬凌止连忙死皮赖脸地陪不是,希望她能给他们一个留宫察看的机会。好言说尽以后,花缅总算松了口,但说出的话却是:“以后我跟三个孩子一起睡,你们自便吧。”
裴樱释连忙赌咒誓:“我以后再也不虐待宁儿了。我保证不再让他哭,也不再让宝儿给他乱吃东西。”
姬凌止道:“我也保证,以后对他就像对待小乐儿一样,视如己出。”
花缅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去奶孩子,任由他们亦步亦趋地追了进来,也再不搭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