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京城的气温便彻底的降了下来。未来得及返回南方的孤鸟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不断的哀鸣,让人闻之心悸。
安宁刚从车上下来,一到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身影,便动作敏捷的冲到了她的面前。
守在四近的保镖迅速的围了上来,就要将面前这个人拉开,然而衣袖被一把拽住,安宁就算想要忽视面前这人都很难。
“等一等。”她只得开口。
边说边垂下眼,目光落在此刻正半跪着匍匐在地上的人的身上。
即便低着头,头上的头发明显从未打理,以至于杂乱的堆积,但从体型上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试着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衣袖给抽回来,安宁使了使劲,却没能成功:“你是什么人?”
男人突然痛哭一声,一下子抬起头来:“阿宁,你救救我,你救救爸爸,当年的事情都是爸爸的错!”
居然是安庆!
安宁的表情咻的一冷。
即便时隔多年不见,即便此刻面前的人肮脏如同乞丐,早已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可是隔着他脸上那些黝黑的脏东西,安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安庆。
一个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能够一眼认出来的。
确定了面前的人的身份,安宁不再心软,直接一把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抽回来:“是你。”
安庆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浑身本就绵软,没有力气。
先前不过是凭借着心里吊着的那口气儿,借着一身的毅力,才勉强的死活拽住了安宁的衣袖。
现在被安宁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拽,力的反作用下,他直接朝后重重的摔去。
“阿宁!”
安宁打量了他一会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安庆以及安家其他人的情况了。
距离枝枝被绑架失踪到现在过去已经有接近两个多月了,安宁从一开始的痛苦难过,到现在都几乎已经快要演变成了麻木和绝望。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能够去哪里?
厉时谦派人几乎将整个北京城都给翻了个遍,可是无论哪里都没有找到孩子,也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她的信息。
安宁根本就不敢去想那个最大也最让他接受不了的可能。
她只能够每天通过不断的做事情来麻痹自己。
为了安宁的情绪,没有人再跟她提安欣的事情——毕竟那位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不过即便大家都不说,安宁也知道厉时谦是不可能放过她的,要想安欣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下场。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会碰上安庆。
“阿宁,你救救我,有人要砍了我的手。”安庆的面色十分惊恐。
他一边说一边还扭头朝着身后看去,安宁顺着他的视线抬头,这才发现转角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从体型上来看,个个五大三粗,明显就是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他们是冲你来的?”
“对,阿宁你救救爸爸,不要让他们找过来,要是真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一定会把我的手砍了的。”
“他们为什么要砍你的手?”上辈子和这辈子两辈子的仇恨加在一块,安宁心里已经厌恶及痛恨透了安家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