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长老,你们想如何处罚都可以,但是这个孩子不能打。”白若眼一脸坚定的看着三位长老。
春长老起身,对着白若离恭敬的行了一礼后,虽然年迈,但一双眸子却犀利利得刀锋般锋利,紧紧盯着白若离,“祖宗规距不可破,即便您身为宗主,也不可以一意孤行,古国的四大长老有权撤去你宗主的职位,更有权处罚你。”
夏长老将眼睛别向一处,不去看白若离,这个孩子必须打,古国的人不会跟外面的人联姻,更不能跟流国的皇室扯上纠纷,何况是有了一个孽种。
若不是这次怀上孽种的是白若离,她们早就命人押下去,处以火刑了。
钟老端着一碗堕胎药,一步一步的靠近白若离,脸上透着一缕残酷的微笑。
白若离看了看她们的神色,知道这件事再无扭转的余地,豁然起身,将发中的簪子取了下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心伤而决然的看着三位长老,“你们,真的要逼死我吗?”
夏长老一惊,连忙惊呼,抬腿就想过去抢下白若离手中的簪子,“若离,赶紧将簪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白若离倒退几步,往手中的簪子又往脖子动脉处靠近了几下,“若离从小是你们三位带大的,所以若离不会对你们动手,但是这个孩子,是我的生命,甚至比我生命还要重要,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动这个孩子。”
白若离一字一句,铿锵有声,坚定的看着三位长老,眼底无意识的滑下一滴泪水。
他自幼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数十年来,都是几位长老悉心教导,从小陪着他长大,虽然严苛了些,却是从心底的宠溺他的,而他,也早已将几位长老当成自己的父母,叫他如何跟他们反目为仇。
“今日若是不将这孽种打掉,你也别想活着,我们古国,宁死也不能留一个不干不的净人玷污。”春长老闭着的眼睛,陡然张开,那一眼睁开,仿佛可以毁天灭地,吞噬星空。
白若离凄然一笑,望了眼三大长老,仍下手中的玉簪子,白色的锦衣一挥,就想离开屋子,离开百花谷,离开这里,去寻找顾轻寒。
看到白若离,转身就欲离开,三大长老呈三面将白若离的去堵住。
“三位长老,若离真的不想与你们刀剑相向,请你们让条道吧。”
钟老怒吼一声,“我们几个人,辛苦数十年,把一身的本事毫无保留的全部教给你,就是让你这么对我们的吗?你身为皇室唯一的一个后裔,你却怀那个暴君的孽种,你把我们古国置于何处,把先皇又置于何处。”
白若离不禁冷笑,如仙般的身子傲然挺立,淡雅的脸上,划过一抹讽刺,“白朝都已经灭亡数百年了,当年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早已经过了好几代。以前流国的女皇陛下残暴不仁,我们可以起兵,但是现在,你们看看她,还有半点暴君的样子吗?如今国泰民安,繁华富强,百姓们正在一步步的过上好日子,我们当初想夺下流国,不也是为了百姓吗?”
白若顿了半晌又道,“无论谁对谁错,只要有战争,就一定会死亡,会流血。难道三位长老想让这平和的天下,再起硝烟吗?”
春长老将拐仗重重的往地上一拄,失望的看着白若离,“枉你为古国的宗主,枉你为先皇留下的后裔,不思进取,不想着复我白朝就算了,反而处处为那个女暴女说话,你难道忘了吗?就是她们纳兰家,阴险卑鄙,假意取得先皇的信任,在先皇的酒里下毒,谋朝篡位,杀我白朝皇族,屠城三日,死了多少百姓,染红了多少鲜血,你现在却怀着仇人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古国这些年为了复国,费尽了多少心血吗?”
白若离咽下眸中的眼泪,“春长老,杀害先皇的,是纳兰家的先皇,不是现在纳兰倾,冤冤相报何时了,长老难道想要人间圣土的百花谷,变成的一个衣冠谷吗?难道长老想要百花谷的众姐妹,与人刀剑相杀,血染九天吗?”
“放肆,我看你真的是换迷心窍上了,老夏老钟,立即将若离制住,把堕胎药给他喝下,若是反抗,直接绑了。”
夏老钟老虽然不愿跟白若离动手,却也知道这个孩子必需打掉,否则白若离这条命就保不住了,百花谷的众多子民都不会原谅若离的所为,更不会容忍若离怀一个敌人的孽种,等孩子打掉了,她们再慢慢规劝也不迟,春长老看似为难他,其实是在保护他呢。
一前一后,直接堵住白若离的去路,阴阴的道,“宗主,请您三思,长老们也不愿与你动手。”
白若离嘴边勾起一抹嘲讽,“想杀这个孩子,就先杀了我吧。”
“冥顽不灵。”钟老说罢,拐仗带着雷霆之风,重重的朝着白若离横击而去,身子旋移,欺身上前,就欲砸下去。
“轰。”
白若离还未出手之时,顾轻寒鬼魅的身影瞬间窜了进来,顺手拿起一边的桌子与钟老的拐仗轰的一声碰撞在一起,发出震天的声响。
再一旋身,顾轻寒稳稳的落在白若离身边,揽住他的腰,冲着他暧昧一笑,“这帮老家伙要杀咱们的孩子,若离,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欠扁?”
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所有人全部怔住。
闻着身边熟悉的龙涎香,白若离有些反应不过来,是顾轻寒,她来了,她居然追到百花谷来了。
莫名的鼻尖有些酸涩,即便知道顾轻寒来了也无济于事,百花谷阵法重重,机关遍布,长老们又武功高强,连他都没有把握能够活着离开百花谷,何况是武功比他还低的顾轻寒。
但他就是感到欣慰,感到幸福,仿佛她就是那尊天神,可以给他保护,可以让他依赖,可以让他放心……
他不怕千军万马,也不怕自己能否打得过,更不怕对方如何残忍,他只怕,会跟情如父母的长老们刀戈相向。
“别怕,我来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让你跟孩子孤单的。”顾轻寒伸手揉了揉白若离的发丝,将他揽在怀里。
春老夏老看着顾轻寒,这不是当日在云风镖局的那个顾小姐吗?难道她就是流国的女皇陛下?
钟老认识顾轻寒,此时看到顾轻寒不仅敢单枪匹马闯到百花谷,甚至对白若离搂搂抱抱,不由怒上心头,都是这个女人,若不是这个女人,她家若离又怎会不顾大义,抛弃古国,怀上一个孽种。
这个女人花言巧语,就想骗过她的若离,实在可恶。
钟老二话不说,抡起拐仗就往她身上抡去,每一击,都带着必杀的之技,势要将顾轻寒一仗打死。
顾轻寒轻轻将白若离推开,身子一闪,双手握住她抡过来的拐仗,戏谑的道,“老妖婆,一把年纪,可别太上火了,当心怒火攻心而亡啊。”
“你个淫贼,暴君,纳命来。”钟老抽回拐仗,又上一个千斤拐轰了过去,顾轻寒灵巧的身法,如一阵疾风似的,左躲右闪,每一次都在钟老拐仗几欲近身之际,闪身躲移开,让钟老扑了个空,气得脸色都成猪肝色。
白若离看得暗暗担心,若论内力,顾轻寒不是钟老的对手,然而若论轻功,钟老也不是顾轻寒的对手。这样长此下去,轻寒会不会吃亏。
春老跟夏老看得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个暴君的轻功这么厉害。
钟老可是上百岁的人了,一身武功惊天地泣鬼神,加上她们古国的内力,向来都是上一代临终前,将毕生功力转嫁到下一代,丝毫都不浪费掉,整个世间没有几人能够敌得过她,这个暴君,不过才二十出头,怎地如此厉害?
这个结果不得不让她们惊悚,如果没有上一代注入的内力,那钟老还会是她的对手吗?
“轰……”
不知何时,顾轻寒与钟老硬碰硬的对了一掌,钟老倒退一步,而顾轻寒刚倒退五六步后才稳住身子,五脏一阵翻涌,喉咙一甜,一缕鲜血涌出,顾轻寒强行压了下去,若无其事的看着钟老,不屑的道,“所谓古国四大长老不过如此。 ”
钟老脸色一阵轻一阵红,她一个上百位的人,竟然连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都拿不下,反而被她震得虎口发疼,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她到底是变态,一身武功如此高超。
白若离担忧的走近顾轻寒身边,低声询问,“你有没有事。”
顾轻寒冲着白若离摇摇头,笑了笑,“放心,你家妻主命很硬,死不了,何况,一个老头,活了一把年纪了,都还没死,我又怎么能死呢。”
“放肆,你个暴君,我今天势必要将你杀了,免得你祸害人间,今天是你自闯死路,可别怪我出手不客气。”钟老说罢,拐仗在手中一翻,立即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密密麻麻的朝着顾轻寒轰击过去。
白若离面色一变,钟老竟然使用她们古国的的不传之技,这一招下去,顾轻寒还能活得下来吗?
翻掌就欲替顾轻寒挡下这一击,顾轻寒拽住他的手,冷斥一笑道,“我来。”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虽然明知道顾轻寒接不下这一招,白若离还是选择相信顾轻寒,莫名的就觉得她可以接得下。
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把当地让给她们。
顾轻寒眸孔一直注视着钟老的变化,眸子微闪,‘咻’的一下,拔出腰间的软剑,学着钟老的动作,将手中的软剑一分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密密麻麻,整个阁楼也布满的一把把银光闪闪的软剑。
众人大吃一惊,就连春长老都豁然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轻寒。
如果说钟老的拐仗气势磅礴,顾轻寒的软剑则是毁天灭地,唯我独尊……
这一招是她们古国的不传之术,千幻术,她怎么会这招的?并且比钟老还要厉害?
千幻术,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学得会的,那可是要看姿质的,姿质不好的人,即便练上百年,也练不到一层。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招千幻术,又怎会如此厉害。
难道……
春长老将冷冰的目光射向白若离,这个混蛋,竟然将本国的镇国之术都教给了别人。
白若离心中也是升腾起一股惊骇,顾轻寒怎么会她们古国的不传之术的,古国的人,应该不可能会泄露出去才对的啊。
感受到春长老以及夏长老不善的目光,白若离微微一震,长老怀疑是他教她的吗?
他即便怀了顾轻寒的孩子,即便是顾轻寒的人了,可他也是古国的人,只要他是古国的人,就会遵守古国的规距,又怎么可能会将千幻术教给顾轻寒呢。
就在春长老想要阻止两人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轰”的一声,两道磅礴的软剑与拐仗生生撞击在了一起。
“轰隆隆……”整座阁老摇摇欲坠子,隆隆作响,阁楼的大门一条一条的裂缝,逐渐裂开。
“砰……”
“噗……”
两道声音随着轰隆隆的响声重重的响起。
只见钟老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退而出,直接被余波震到阁楼外面,重重的摔地上,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煞白,如同垂死的死人一般。
春长老与夏长老皆是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闪身出去,一左一右抓住钟老的胳膊,将自己雄厚的内力注入到钟老身上。
而顾轻寒也倒退了几步,气血一阵翻涌,见阁楼即便倒塌,握住白若离的手,双双腾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