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天臧会不会在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朦胧灯影下,千凝把抄好的佛经叠起来,卷起来收拾好,一边问菜菜。
菜菜则不确定:“他修为太高,我可没权限知道他在想什么。”
千凝眯起眼睛一笑。
要是天臧提前开始思考她的下一步,那可真是太有意思。
她哼着歌,吹灭烛火。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千凝尚且在睡梦中,忽的感觉到一阵震动。
她近来睡眠都很浅,立刻惊醒:“地震了?”
菜菜:“不,是靠岸了。”
千凝:“?”
她揉了下眼睛,赤脚跑出屋子,不远处,果真有道海岸线,他们在的这座岛,和那海岸线遥遥相望。
只看天臧从袖子里拿出一架小木舟。
小目舟从指头到,到巴掌大,最后变得又大又宽敞,足够四五个人坐上。
他朝她看过来,略点了下头。
千凝回过神,天臧问:“屋内可有施主的其他物什?”
千凝心想她储物袋什么的不都被天臧缴走,她摇摇头,天臧对那屋子一指,屋子立刻缩成巴掌大小,在飞去天臧掌心时,越来越小,到最后或许只有指甲盖大小。
岛上少了一个屋子,立刻空旷不少。
空源已经乖乖上船,天臧也叫千凝:“施主请。”
千凝坐在船上往回看,才发现那岛在慢慢地后退,她懵了一下,下意识往水里一看,才看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仿若庞然大物。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天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这是玄武,我们是暂时搭乘在它背上。”
千凝:“……”
原来不是岛是乌龟壳啊!
她眼睛乌溜溜的,嘴巴也微张开,眼看千凝表露的惊讶,空源捂着嘴巴笑,好似在说千凝大惊小怪,而天臧也似笑非笑。
他收回目光,轻轻念着诀语,催动船只。
岸边延展大陆架,乌龟自然游不上来,所以,他们还得借助木舟。
木舟无帆无桨,在无风时,也能逆着海波而行。
千凝伸手撩拨海水,冰冷的水顺着她的指缝溜走。
不一会儿,他们到岸边,千凝才看到,岸上有两个青年和尚在等他们,他们二人穿的也是梵音宗的法衣:“天臧师叔,空源师兄,路上辛苦。”
天臧颔首。
他们面上神色十分恭敬,目光也不乱瞟,双手合十,对千凝郑重躬身:“阿弥陀佛。”
千凝也回一礼。
接着,在二名佛修的带领下,一行几人来到一个寺庙,寺庙叫泰安寺,建筑风格古朴,走过前堂朝拜之地,到幽静的后院,是一排厢房,厢房分左右。
男女授受不亲,其余修士都是住在对面那排厢房,千凝住的这边,还带着一个小院子,所以这整片地段,就是千凝的天下。
把她安置下来,天臧和空源还有事,就先离开。
与千凝一起的,还有一名五十岁的仆妇。
寺庙后院内本不该出现女子,不过,往日会有贵妇贵女来参拜,便在这些厢房休息,房间里有一些生活的痕迹。
千凝在厢房内休息半日,整足精神,闲着也没事做,不如来搞事。
她已经与仆妇打好交道,叫来她:“刘婶子,不知道庙里有没有铁铲之类的?”
刘婶知道她是天臧大师带回来的人,倒是客气:“有是有,不知道姑娘要干什么?”
千凝没有瞒着她:“挖池子。”
就“挖池子”此事,她与刘婶商量半天,知道哪个方位最好,还能引活水进来。
决定好之后,她开工,亲手铲地,至于刘婶想要帮忙,她婉拒了,人家都五十岁,她也不想让她干这种重活。
就这样动工两三天,池子定型,千凝把铁铲插到土里,挖起最后一抔土。
菜菜突然说:“天臧来了。”
千凝擦擦鼻尖,现在在坑底部,抬头看——果真,天臧站在池子的边缘,低头看她,便见他眉宇间夹杂无奈。
她叉着一只手,嬉笑地问天臧:“怎么了?”
天臧看着这一个大坑,还有挖出来还没清理的土壤,轻轻叹了一声。
千凝穿着短褐,头发随意扎着,露出整张干净清丽的面容,她仰着头,脖颈修长,眼底似一汪轻泓,漾着水波般粼粼。
里面有胸有成竹,也有得意洋洋,她好像觉得自己做的事,称得上丰功伟绩。
这几日,天臧有事,并没有回寺庙,而按时来禀报的人,也并没有提出千凝在挖坑,只是等他亲自过来,才知道坑已经挖好。
此时,千凝拄着铁铲,走回地面,她小手一挥,介绍起来:“寺庙里没有风景,挖个池子,最好能引活水,风水可就不一样了。”
事实上,她于风水一道什么都不懂,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