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的相关书籍并不多,帕斯塔莱为她找来了所有已存的、优秀的典籍,带着她学会了基础魔法和进阶魔法,她隐隐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瓶颈期。
简单的,类似清洁魔法和漂浮术这些,她不使用魔杖也可以轻松施展,但是就如同所有一脚跨进魔法大门的人一样,她需要在脑海里进行一个转换才能施展魔法。
她得先把记忆中的咒语抽出来,进行一个辨认,默背,凝聚,等待,最后才能看到结果。
打个比方。
好像一个去国外留学的人,她一到当地,想要跟那里的人交流,需要在脑海里,先把自己的母语翻译成当地语言,才能说出口。
魔咒更加复杂一些。
她再频繁地练习,也无法做到如那些已经学习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天才们一样行云流水。
“去学习其他的吧,骑术、射箭、狩猎……”
帕斯塔莱为她牵来一匹小马驹,“放松一下,怎么样?”
“我看不见它。”阮笙低声说。
“摸一摸它,感受到了吗?”帕斯塔莱牵着她的手,放在小马驹的背上。
阳光暖洋洋的,小马甩了甩尾巴,发出温顺的鸣叫,踩了踩蹄子,草地发出簌簌的声音,泥土和花朵的芬芳传来。
这片草甸和附近的森林都是魔王的私人领地,没有魔障敢靠近。
跟动物接触,阮笙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她扶着帕斯塔莱的手,踩着脚蹬,坐上了马背。
因为看不见,所以竟然没有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她原本伏在马背上,后来逐渐直起身子,它绕着马场跑了一圈才停下来,阮笙感觉身心都被风吹得舒畅起来。
她轻轻喟叹一声,忽然感觉到马身一沉,紧接着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近,两只手臂绕过她的腰,牵走了她手里的缰绳。
“你不是说是小马驹吗?”
“我骗了您,海洛茵小姐。”帕斯塔莱为自己诡辩,“但是我看您的样子,似乎对目前的速度并不满意。为了带您领会一下吃魔域草的马儿的本领以及贴身保护您的绝对安全,我认为这是必要的。”
阮笙没回答他,也没回头。
帕斯塔莱知道,她默许了。他这才敢扯动缰绳,让马跑动起来。
像是骑着一阵风。
这是阮笙的感觉。正是由于什么也看不见,她才能够感受到更加纯粹的、原始的不被束缚的自由与快乐。
她伸出右手,迎着风,念出咒语,手中幻化出一把黑金色的弩|弓。双手握住,举起,黑雾凝成一支弩|箭。
她对准了视野里一只拳头大小,跃动速度极快的一团魔力。
因为速度极快,那团魔力成了残影。她计算出魔力的跃动轨迹,凝神聚气,射出一箭。
那团残影在半空中蓦地凝滞,定格住了似的,半秒后坠落。
阮笙知道,这一箭中了。
她问:“那是什么?”
“进化失败的魔障,一只兔子。”帕斯塔莱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您……您简直太令人震惊了,海洛茵小姐,我的主人,移动靶竟然精准度这样的高,我多希望,被您的箭射中的是我……”
“……”
因为帕斯塔莱太过激动,马有些许的不安。它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阮笙摸它的鬃毛以示安抚。
“它叫什么?”她问。
“……啊,您问这牲畜吗?”
“……”
“您可以为它取一个名字,它是雌性。”
阮笙挠了挠它的耳朵:“叫瓦尔基里吧。”
“真让人嫉妒……”
“帕斯塔莱,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吗?以及我希望你离我远一些,你的身上很热。”
“抱歉——!!不过,今年的魔域狩猎大会,您会去吗?”
“狩猎大会?”
阮笙扯着缰绳,让瓦尔基里停下来。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在阳光下眯起眼睛。
“第一名可以拿到非常丰盛的奖励、名誉、金钱以及魔域高层、权臣的认可。”
阮笙低头思索。
如今德莱特、帕斯塔莱、赫尔曼的羁绊值都已经达到70%以上,只有罗兰是一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他还在远离她的沃米卡。
瓦丽塔留在公爵府,必定多了更多与罗兰接触的机会,更何况她当时在两人那里各说了谎,假如这两个人一对面,肯定会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
她忧心忡忡地点开罗兰的羁绊值。
冷冰冰的39%。
而解锁罗兰对瓦丽塔的羁绊值,则需要5000万金币。
……真是疯狂的游戏。
她的钱都留在公爵府,就算没被没收也凑不齐五千万的金币。
明明只是一个乙女游戏而已,氪金点只有体力、服装和约会。现在却多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氪金点。
不过也是间接掌握情报的好机会。
魔域离沃米卡太远太远,她只能在脑海里依靠系统推理帝都发生的事情。
“我会去试试的,帕斯塔莱。”
阮笙回答,“另外,把你的尾巴从我的脚踝上拿下去。”
“……是,主人。”
魔域最大的狩猎森林,绵延七百多平方公里,总共划分为十三个区域,按照危险等级依次划分。
这里魔力充沛,尽管每一个个体在阮笙看来都是一团涌动的魔力,她还是假装双目健全地一一望过去,不表现出半点残疾。
瓦尔基里早上吃得很饱。
阮笙把它拴在树上。
狩猎之前是篝火晚宴,整整一个晚上被用来庆祝,紧接着,次日一早,狩猎大赛开始。也就是说,篝火晚宴才是狩猎赛的重头戏。魔域风气开放,美艳的雌性受到雄性的追捧,在社交场合大放异彩,求偶的雄性施展魔法展现自己的实力吸引雌性,或者追求自己心仪的人。
这原本是正常的事情。
——假如阮笙没撞到那该死的魔域情侣暧昧现场的话。
她今晚穿着行动不方便的黛紫色长裙,随身带了一套明天要换的骑装。长裙在腰及以下做内收设计,她艰难地弯腰,低着头小心地提着薄纱挪动,还得当心踩到裙摆。
面前停下了一双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