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郁最近想到的,朝廷即将公布的赈灾法子不说在大桓,往上回溯,也没有哪个朝代做过,不比朝堂上的大臣经过一番争执了解这个方法,大桓百姓对这个法子并不了解。
若此时有人起了歹心有心扇动,不知内情的百姓便会轻易入套。
“阿郁是打算用戏曲的方式让百姓了解?”商君凛拿起沈郁手中的戏本,问。
“对,我本来是想让一些小官员专门为百姓解释,后来一想,光凭口头解释恐怕不够深入人心,得找另一种方法,最好能调动百姓的探讨和思考。”大桓百姓爱听戏,沈郁便想着将这个方法编进戏曲里,再由戏班唱给百姓听。
商君凛粗粗翻看了一遍戏本,现在还只是一个大致故事雏形,戏本上的笔迹他很熟悉,是沈郁的。
“阿郁有心了。”商君凛看完故事,只觉得这个故事恰到好处,有关赈灾的事贯穿始终,将整个故事链接起来,戏文里发生的种种,都围绕其发生。
更有甚者,沈郁还将可能有人恶意曲解朝廷意思的事写了进去,考虑周到,即使到时候真有人想借此生事,第一反应也会是戏曲里的坏人。
沈郁也忙得差不多了,正好也到了用膳时间,又和戏班的人嘱托了几句,跟着商君凛离开。
“刚才吓死我了,”青衣女子拍拍胸脯,“陛下在这,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没想到第一次面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年纪略大的男子感慨,他们戏班是专门为皇室服务的,先帝在位时,爱好享乐,戏班经常出入宫廷,后来登基的新帝是个不好享乐的,戏班便彻底闲置下来。
他是在新帝登基后从师父手里接过戏班班主之位的,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将戏班发扬光大,事实却是戏班在他手里沉寂至今。
班主招呼下面的人继续为新戏做准备,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能不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就看这一次了。
“贵君肯给我们这个机会是我们的荣幸,大家打起精神来,务必要将这件事办得尽善尽美,不辜负贵君的期待!”
“是!”
能进这个戏班的,哪个不是有一腔抱负的,能供皇室享受的,必定是京城最好的戏班,以前是没这个机会,现在有了,肯定要好好表现,不堕戏班名声。
孟公公去而复返,班主忐忑地问:“不知孟公公有何吩咐?”
虽然极少出入宫闱,但孟公公是皇帝身边第一红人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吩咐不敢,是陛下特意让咱家来嘱咐一句,待你们誊写完贵君给的话本后,记得将原本交到陛下手里。”孟公公笑得一脸和善。
“小的知道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班主松了口气。
“一定要尽早,陛下不喜欢贵君的东西留在别人手里太久。”孟公公强调。
“是,是。”班主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目送孟公公离开。
“班主,陛下怎么突然要将戏本要回去?”粉衣男子走过来,一脸不解。
“别管这么多,找个字迹好的,先把戏本抄下来。”仅刚刚一会儿工夫,班主已经足够班主看出来,陛下有多在意这位贵君,会将贵君亲手写的戏本要回去不足为奇。
“我来吧,正好也能加深对角色的理解。”粉衣男子自告奋勇。
他扮演的主角之一戏份很多,确实要对戏本非常了解才行,班主犹豫片刻,答应下来。
粉衣男子欢喜地抱着戏本去誊写了。
其他人艳羡地看着粉衣男子的背影,他们都是戏班里重新培养起来的,没有进过宫,更没见过宫里的贵人。
“来之前,班里的师父们叮嘱我们,进宫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稍有不慎就会犯错,到时候,自己出了事是小,连累了戏班以死谢罪都不为过,以致我一直很紧张,来了之后才发现,和师父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说话的少年莫约十六、七岁,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稚嫩,眼中也是一片澄澈。
“我也是,进宫的时候,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生怕哪一步走错了,等待见贵君那会更是紧张的心跳都要停了。”
“见了贵君才发现,贵君和师父们口中的贵人一点都不一样,平易近人,也不摆什么架子,有不懂的地方还会给我们解释。”
“我刚刚壮着胆子问了贵君问题,贵君声音真好听。”说话的少年嘿嘿笑起来。
“我刚刚不该犹豫那一会的,不然我也能问贵君问题了。”
“不要紧,贵君以后肯定还会来的,我们还有机会!”
“贵君人美、声音好听、还有才,难怪会圣宠不衰。”
“好羡慕南乔,他今天问了贵君好些问题,贵君都为他解答了,现在还能誊写戏本,我也想……”
“谁不想呢,不过我们的字确实没有南乔写的好。”
“当初班主让我们好好练字的时候不该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