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国虽然是四大国之一,但是皇室宗亲的血脉却并不兴旺。
如今的皇帝白崇睿这一辈,虽然皇女有不少,但是皇子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后来又因夺嫡之争折损了两人,待白崇睿登基之时,便只剩下他和他的两位不及弱冠的皇弟。
睿帝登基已是天命之年,为昭显他仁德宽厚,便慷慨地为两位皇弟都赐予了亲王封号,一为襄王,一为熙王。
只是襄王年岁渐长,心中便也不大安分起来。他所在的封地是安邑灵洲一带,地势偏远,产出微薄,赋税难征,很难支撑得起他想要的骄奢淫逸的生活。
他也受不了身边谋士能人的撺掇,终于决定暗中举事谋反。于是表面上越发恭敬谦卑,而背地里却开始招兵买马,联络盟友,图谋皇权。
只不过襄王的运气不算好,当他举兵起事的时候,正是无双国的大皇女白玉瑛崭露头角之际。白玉瑛凭借自己细密的谋划和测算无遗的大脑,以十万人马将襄王召集的八十万大军戏弄得团团转,最后更是以一招声东击西、避实趋虚的招数,将襄王的八十万大军分而取之,逐个击破,成就了她无双绝刃的美名。
她是睿帝掌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刀锋所指,所向披靡。
所有人在谈及白玉瑛的名字时,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对这位预定的皇朝继承人赞不绝口。
当然,在白玉瑛如日中天的气焰之下,另外一位硕果仅存的熙王便显得低调质朴了许多。
熙王是睿帝最小的皇帝,年岁甚至比睿帝的长女白玉瑛还小一岁。
不过在白玉瑛的辉煌映衬之下,熙王这位事事不露圭角的闲散王爷,便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就连熙王府的规模都比大皇女宫邸规模缩小了将近一半不止。
按照规定,亲王府的建造规格应该是正殿七后殿五,前护白玉石栏,后设翼楼亭台,九根门柱三开大门,修筑宫阁的木材也可以用金丝楠木和琉璃银木。
但是熙王府却只用了最简单的红木和檀木,外头看上去更是不甚起眼,只有一块气势磅礴的熙王府金匾悬在正门之上,泄出几分属于皇室宗脉的低调奢华。
“这熙王倒是懂得明哲保身。”凌江羽站在大门口,瞧着这栋外表看上去就和寻常商户没什么区别的宅邸,不觉微微挑眉,“应该是个知趣的人。”
晏归荼瞟了一眼挂在门口的匾额,抬腿越过根本不足一丈高的围墙。
凌江羽也随着一同潜入。
与外面的低调破败相对的,是这亲王府里头的仆役和守卫。
堂堂无双国亲王,府中的护卫竟然只有不足百人,这还包括了专门护卫皇室的影卫成员。
看着那些衣着打扮连大皇女府邸上三等仆役都比不上的管家侍女,晏归荼回头看着凌江羽:“你现在还觉得这熙王是个懂得分寸的人么?”
凌江羽干咳一声:“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熙王在皇帝戒备的环境中保持自己的低调为人自然是不错的,但有的时候小心谨慎过了头,反而引人怀疑。
如果易地而处,换做是他做到这个位置上来,应该会表现出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模样,让皇帝消除戒备之心,而不是事事周全。有的时候,你越是显露出自己的软弱,越会叫人怀疑你是否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强硬。
门内那两个正在暗中监视熙王的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
低调内敛到了这种地步还被皇帝派人紧紧地盯着,想来这熙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
晏归荼和凌江羽交换了个眼神。
若是这两个人日夜都奉命监视着熙王府的一举一动,那么他们应该会对这王府里的动向最为清楚。
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还不等两人有所察觉,便已经被两道暗劲打晕了过去。
凌江羽随手掏出一枚褐色的丹药,掰开其中一人的嘴塞了进去。
这是他最新炼制的药丸,一旦让人服下,便能从对方口中问出最真实的真心话。就算是元婴期的修真者也完全无法抵御这种药丸的威力。
“你们是谁派来的?”凌江羽先试探地问了一句。
“大、大皇女殿下。”那人在迷迷糊糊中完全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晏归荼闻言,低头摘下那人缀在腰间的储物锦囊,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对方留在锦囊的神念,从里头倒出了一大堆低阶的药丸和灵丹,还有各种不算名贵的修炼法器等材料。
他从混乱的东西堆中捡起一枚纯金的腰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瞧了几眼:“这不是睿帝亲信的腰牌么?”
那人继续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大皇女殿下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我们监视熙王殿下的一切,汇报给陛下。再把熙王殿下和陛下的所有动向全都汇报给大皇女殿下。”
居然是双面间谍,有点儿意思。这白玉瑛的手也伸得足够长,居然连皇帝身边的心腹亲信都被她暗中收买了。
“近来熙王府上有什么动静么?”晏归荼又问。
那人立刻点了点头:“有,熙王不知从何处带了个女人回府,王妃殿下几次提出要将那女人封为侧妃,熙王都拒绝了。并且他让自己的心腹照看着那女人,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我们也无缘得见那名女子的真面目。熙王妃这两日已经被王爷的行径气得回了娘家了。”
果然,那珑雪十有就是在这熙王府上了。
凌江羽与晏归荼对视了一眼,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立刻纵身一跃跳上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