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越来越浓郁的黑色烟雾就在空中凝结成一条九头蛇的虚影,三角形的蛇头之上,淡黄色的瞳孔和黑色的竖瞳给人以无形的威慑和压迫感。
它骄傲地悬浮在半空,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的这群蝼蚁,等待着自己新的躯体的融合诞生。
“呃”司华年摩挲着下颌,困扰地观察着传说中的‘相柳’大蛇。
虽然虚影九个脑袋看上去的确是很可怕没错,但是和他刚才在大脑中幻想的上古妖神的形象差距实在是有些大。
什么上古蛇妖会只有拇指粗细,冷不丁看过去还会被人当做是一条绳子?
凌江羽也看得眼角抽搐。
上古妖神如果只是这种小蛇的话看上去不但不可怕反而还略萌是怎么回事。
云君眉没忍住问出了在场几人心底的困惑:“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命妖兽相柳大蛇?会不会是搞错了?”
“嘶嘶~你们那是什么没礼貌的眼神!”温翾注意到几人的表情,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异口同声道,“这只是因为这群没用的废物能够给妖神大人提供的灵气太少了,妖神大人只能恢复这一点灵体少见多怪的蠢物。难道你们师父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们吗?”
晏归荼微微眯上眼睛,顺手把凌江羽塞给旁边的云君眉,掂了掂手中的烧火棍看着温翾:“我这个人小气得很,你说我旁边这位无所谓,说我和我的弟子我就不答应了。”
“你不高兴又能如何?”温翾冷冷地笑了,“这里虽然是封妖台,但却也是黑水城之中妖气最重的地方,在这座地宫之下,你们是没办法战胜我的!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束手就缚,做妖神大人的”
她话音未落,一道清亮如雪的剑光突然从晏归荼手里的烧火棍中发出。
那道剑光极亮极快,清濛濛的剑光在发出的瞬间便奔赴至那条虚影面前。
抢在剑光前面先至的,是一圈强横无比的气浪。
气势如虹的气浪在瞬息吹散了黑雾和小蛇的虚影灵体,那群被困在黑雾之中的玄甲卫有一小部分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另外一部分依旧被幻术控制的人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护在了温翾身前。
就算有的人的脸和身体已经被黑雾腐蚀了一大半,露出了森然白骨,但是他们依旧坚定地护在了温翾的身前。
晏归荼挑了挑眉,能让那群玄甲卫即使是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情况下依旧陷入幻境之中,温翾的幻术果然了得。
随之而来的剑光相比之下则显得低调了许多。它在没入白玉墙壁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然而,低调并不意味着威力弱。
晏归荼的剑法没有寻常剑修那些绚丽灿烂的光芒,他修炼的剑法以杀人为目的,只求一个快准狠,摒弃了那些华美好看的视觉效果,收束所有的灵力只用于剑锋之上。
这让他的剑法看上去不比旁人的剑法华美炫目,但是杀人效果却也无人能及。
所以
在自家弟子复杂的眼神中,晏归荼干笑着挠挠后脑勺:“师尊许久不动手了,都有些生疏了。”
岂止是生疏,简直是找死好吗!
温翾的两个脑袋呆滞地盯着墙壁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剑痕,以及从细微的剑痕之中缓缓地渗出来的黑色液体,突然爆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愤怒尖叫:“你竟然划破了地宫的墙壁!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这座地宫的!你竟敢这么做!”
外界渗入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
“这水里有毒,不能接触,快走。”吴茱萸下意识地提醒几人。
但是他才迈了一步,却又收回了脚步停在原地,眼神定定地望着那座石台。
晏归荼抱着自家小弟子,抽空转头看着他:“还不跑等什么?”
吴茱萸面色焦急地试图打开那座祭台,然而他想尽了办法折腾了半天,却依旧无法撼动祭台分毫。
“萸儿!”温翾看着自家弟弟在那里徒劳无功地试图开启祭台,终于是轻叹了一声道出实情,“放弃吧,这祭台是用世界上最坚硬的玄武岩建造的,你是根本不可能打开它的!而且,就算是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启它。吴昭,已经救不了了。”
吴茱萸闻言,眼神绝望地望着地板上逐渐往这边溢过来的黑色液体,惨然一笑,干脆地依着石台坐了下来,对着晏归荼挥了挥手:“兄长在里面,我怎么能舍弃他一人独活?罢了,原本是我对不住他,欺骗了他这么多年,如今陪着他一起上路,到了奈何桥还能给他赔个罪,道声歉。”
“对了,你之前不是也掉进了黑水河里么?怎么不见你中毒?”晏归荼也跟着停下来看着他。
吴茱萸顿了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件软若无物的薄纱递给晏归荼:“这是相柳大蛇退下来的蛇蜕炼制出来的一件灵器,可隔绝黑水河里的蛇毒,就当是我赠与前辈的谢礼吧。”
晏归荼瞟了眼他手里灰蒙蒙的透明薄纱,抬手举起手里的烧火棍,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
那看上去坚固无比的玄武岩被一道剑气如同切豆腐般轻松地切成两半。
石台裂成两半,露出里头躺着的一个浑身赤裸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