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宗灏无语的是,翟子越也会在洗澡的时候解决一下个人问题,虽然他已经捂着眼睛不去看了,可架不住翟子越会出声啊!
宗灏从来都不知道,当了鬼六根还是没法清静,被他给弄得面红耳赤!
更气的是,翟子越解决完了冲个澡去睡觉,他呢,他是鬼又不需要睡觉,又不能离开他太远,只能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
翟子越睡觉的时候一只手还会捂着胸口的金属铭牌,他的温度透过金属铭牌传递进来,本就浑身燥热的宗灏,彻底上火了!
人上火可以喝下火茶,鬼上火怎么搞?
每天白天捉弄翟子越,晚上被翟子越弄得冒火,鬼魂儿都快要烧着,就这样水火两重天的日子,宗灏居然把手机瘾都给戒了。
半个月后,翟父翟母从外地回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翟平安。
翟子越也终于提前下班,回来见养父母,全家一起吃顿饭。
然而在见到翟母时,宗灏再一次愣住。
翟母……
和邵延川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宗灏一晚上都在魂不守舍。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翟母真的跟邵延川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他亲手为邵延川的妻子接生过,当然记得。
她生了一个女儿,很漂亮的女儿。
绝大多数的孩子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皮肤也会偏黄,等长几天之后才会变得白白嫩嫩。
可是邵延川的妻子生下来的小闺女,出生的时候就特别好看,又是他亲手接生的,他记得很清楚。
现在他一眼就认出来。
那翟母会是邵延川妻子的转世吗?
这一点宗灏无法确定,因为他看不出翟母的灵魂,他也就只能看到邵延川的灵魂,就是现在的翟子越,别的他都看不出来。
要想知道是不是,只能问沈初一。
但沈初一这个坏蛋,都把他丢在这边半个月了,不闻不问!也不说来看他一眼!
宗灏现在疯狂地想让沈初一赶紧来,他已经决定了,不要当翟平安,他要继续当鬼。
原本沈初一说的东西,还有这段时间捉弄翟子越的经历都让他对成为翟平安这件事蠢蠢欲动。
可是现在,看到翟母那张脸,宛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成为翟平安!
他当初会为邵延川妻子接生,只是医者仁心,可天知道,他看到她心里就会泛酸水,会更恨邵延川!
如果他成为翟平安,那他要天天对着她那张脸叫妈……
望天,简直想想就心梗!
绝不!
绝不!
晚上吃过饭,宗灏只想让翟子越赶紧离席,回他自己的房间,他实在是不想对着他们这一家人。
之前翟父翟母没回来的时候,他捉弄着翟子越,总有种又回到了当初留学的那段时光。
可是现在一看到翟母那张脸,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邵延川当初的背叛!
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很难被世俗接受,可他也没逼着邵延川跟他在一起啊!
要分手起码跟他说一声吧。
一声不吭地就回国找个女人结婚?
懦夫!
可是偏偏吃过饭的翟子越,也还是没有立刻回房的意思,他习惯跟养父母多交流,公司的事,家里弟弟的事,他一点都不嫌烦,婆婆妈妈地说了很多!
宗灏都不知道邵延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说的!
更让宗灏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翟子越竟然连金属铭牌的事情也没有瞒着翟父翟母。
“就是这块金属铭牌。”
翟子越没有将其从脖子里取下来,而是拽着绳子给翟父翟母看,“我了解了一下,那位沈同学其实是个特情师,应该还是级别比较高的特情师,她说有希望,就肯定是有希望。”
翟父翟母不知道什么是特情师。
翟子越解释了一下:“其实就是官方的玄学大师,不是那种江湖骗子。沈同学说这个铭牌不能离身。”
翟父翟母点头,翟父凑过来看。
翟父看一眼,也没看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倒是又辨认了一下背后的字:“邵什么川,像是个人名。”
翟子越:“邵延川,这是当年X军校给首批精英学员们发的身份铭牌,数量非常稀少。这位邵延川,还是很有名的无党派爱国英雄,只不过因为诸多原因,他的事迹没有被宣传,无人知晓。”
翟母愣住了,她也顾不得跟成年养子之间保持一定距离,直接就凑得特别近,伸手捏住那枚铭牌,声音格外激动:“邵延川?!”
翟父也很惊讶,不解道:“你听说过?”
翟母立刻转头看向翟父:“我外婆天天念叨的恩人!我们才给他烧过纸钱你不记得了?”
翟父瞪大眼睛:“就是他啊,老太太整天念叨的那位大少爷?”
翟母:“对,不是大少爷,是邵爷!邵爷!”
翟子越立刻看过去:“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您说过?”
翟母松开那个铭牌,坐回沙发上,她深吸口气说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听外婆说她那个年代的故事!她岁数已经很大了,外婆是1915年出生,那个年代有多动荡混乱,不用我多说。”
“外婆18岁的时候,不顾家里反对,和闹革命的外公结婚,根本不被家族承认。后来外公在抗议示威的时候被逮捕杀害,外婆已经怀上了我妈妈。她家那边要捉她回去,打掉孩子,让她再重新嫁给伪军军官。外婆哪里肯……”
“后来外公的同学,就是那位邵爷,他家族势力很大,他居然说外婆怀的是他的孩子,他要娶外婆!外婆家族那边当然一片欢腾,又都舔着脸上来巴结,但外婆一直住在邵家,跟娘家彻底断了关系。”
翟子越皱眉:“那个邵爷为什么要娶她?为了帮死去的同学照顾妻子,也不需要娶吧?”
翟母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就涉及到一点了。外婆当年说的时候也是很遗憾。那位邵爷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为世俗不容,再加上邵家的势力,一旦公开,恐怕邵家就会对邵爷喜欢的人不利,所以邵爷娶我外婆,其实是跟外婆坦诚布公说开的合作关系,他护着我外婆和肚子里的孩子,但他不爱我外婆,娶他只是为了堵住家族之口。”
“在那个年代,如果无人庇护,外婆带着我妈妈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而外婆对死去的外公也同样一片深情,自然就答应了跟邵爷合作。没错,他们的婚姻就是这样的一场合作。”
“邵爷后来去小盆子那边当卧底的时候,我外婆也不知道,她很生气,就跟邵爷离婚了。”
“一直到解放之后,外婆才知道,邵爷最早在小盆子那边是当卧底,后来又给对手党派当卧底……一切都是为了解放,为了人民!”
翟母叹息:“后来邵爷没上英雄碑也没进烈士陵园,外婆还气得不行,跟人家大吵一架,人家解释说,那是邵爷的遗愿,说死后不想留姓名,要葬在Z省祖高县。”
“外婆还在的时候,每年都要带我妈去一趟祖高县给邵爷上坟,如果没有邵爷,外婆和我妈早就死在乱世。外婆死后,我妈身体不好,就叫我记得去给邵爷上坟,说邵爷没有一个子孙后代,堂堂的大英雄死后如此凄凉,连点香火都没有,说我们这一脉就是邵爷的香火。”
翟母说:“我跟你爸这次回S市,就也又去给邵爷烧纸了。之所以没告诉你,是现在我跟你爸还跑得动,想着等我们也跑不动的时候,再好好跟你说,以后就由你,你的孩子们,去给邵爷烧纸钱。”
翟子越微微抿唇:“所以,邵延川那位为世俗不容的恋人呢?”
翟母摇头:“外婆没有细说。”
翟父深吸口气:“当年邵爷救了外婆和咱妈,现在,那位沈大师说平安可能会醒,又给了邵爷的铭牌……这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翟母也非常激动:“对对,我也觉得这其中必然是有联系!我们平安,说不定真的能醒!平安要真醒了,以后咱就更得多去拜拜邵爷!叫平安也去拜!”
翟子越轻轻点头:“我也去拜。”
宗灏坐在一边上,早已傻了眼。
原来翟母,竟然是邵延川“妻子”的外孙女,原来当年邵延川娶妻,是有这样的隐情。
可他当年只看到他牵着孕妻的手,就再也没勇气上前质问,只能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他和妻子有多恩爱……
再后来遇见,已经是在战场上。
他们是敌我两方势力。
尽管邵延川当时是卧底,可在他看来,他就是敌人,而邵延川对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一个敌人会做的事。
他更不曾再问过邵延川为什么一声不响就娶妻生子,连句分手都吝啬。
为了可怜的自尊心,他甚至故意刺激邵延川,说在邵延川回国之后,他在外面交了多少个男朋友,各个都比邵延川强……
宗灏捂着脸,心口堵得快要窒息了。
可他是鬼啊。
鬼还会窒息吗?
把藏有宗灏灵魂的金属铭牌留给翟子越后,沈初一就跟晋衡一起离开翟家。
路上晋衡在问,那个铭牌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会跟翟平安是否醒来有关。
沈初一:“随便试试,等有用了再给你解释。”
晋衡也就不再多问。
看看时间还早,今天难得不用上班,晋衡看向沈初一:“朋友新开个场子,前些天就叫我过去玩儿,一直没时间,一起过去玩一下?晚上11点前送你回去,我也回家。”
沈初一点头说行。
地方果然很热闹,人很多。
进去后经理看到穿便装的晋衡,知道不是来工作的,又是老板的朋友,立马就笑逐颜开。
“程总也在呢。”经理笑着说,“程总带妹妹和几个朋友过来的,纯玩儿,您放心,干净的很。”
晋衡点点头,就带沈初一上去了。
包厢里有几个青年男女,看到晋衡过来,全都站起来打招呼,又看到沈初一,一个个都有些惊讶。
晋衡先给大家介绍:“这是初一,今年C省理科状元,我……妹妹!”
他也是没办法了。
不好直接介绍沈初一特情师的身份,别的似乎也不好解释身份。
晋衡说是妹妹,那就真是妹妹,可不是某些人玩儿的时候的那种妹妹。
众人也都看得懂晋衡的态度,对沈初一也很热情。
晋衡又给沈初一介绍其他人:“这是程易彬,你叫他阿彬或者彬仔就行,边上的是易彬的妹妹程宝仪,小名橙子,叫她橙子就成,那个是冉明明,叫她冉冉……”
晋衡的这种介绍,让屋内众人更是心中有数。
看来这位沈妹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晋衡虽然说沈初一是妹妹,可实际上沈初一直接叫晋衡的名字,大家都有耳朵听得到。
一阵寒暄之后,程易彬要打牌。
晋衡看向沈初一:“玩儿一把?”
沈初一笑:“不了。”
程宝仪赶紧说:“玩儿嘛,反正赢了是你的,输了晋哥出,对不对啊晋哥。”
晋衡抽了抽嘴角:“我说小橙子,哥就那点儿死工资,你好意思老惦记!再说了,初一可比我有钱得多。”
“你们没看她上次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些古董,全都捐给博物馆了。初一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你们去农大打听打听,沈·散财童子·初一,名副其实。”
“她入学以来给农大的捐款,已经抵得上农大今年财政拨款的二分之一!”
全场震惊!
所有人对沈初一这个名字的观感,还停留在网络上那沸沸扬扬的八卦,一个又一个的反转,直接把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到豪门狗血故事上去了。
实际上沈家对于再坐的这些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豪门,就只是暴发户家里的狗血故事而已。
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
就算是发生了,也绝对不会是这种处置方式!
现在听到晋衡说,沈初一不仅以高考大省理科状元的身份报考农大,甚至还给农大砸了上十亿的捐款!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哪儿来那么多钱!!
不过显然,晋衡这么明着说,就证明沈初一的那些钱来源都很正当,完全没有问题。
程宝仪震惊之余,深吸口气,笑着说:“太厉害了吧沈同学,那更得玩几局了,输赢都是小数目,玩个开心。”
晋衡也笑:“想玩就玩。”
沈初一无奈:“一会儿别说我欺负人。”
程易彬失笑:“那不至于,哥几个别的不行,牌好歹也打了不少年了。”
沈初一也笑。
几局之后。
沈初一抬头看着几人:“还继续吗?”
所有人:“……”
程易彬目光幽怨地看着沈初一:“沈妹妹,你以后也要被列入咱们圈子里只能看不能上手的黑名单了!”
沈初一挑眉。
程宝仪立刻说:“上一个被列入黑名单的,是二哥!哦你不认识,谈亦承谈二哥,他是帝都大学地质教授!”
边上的女生嗓门儿有些大,声音略显粗犷,大大咧咧又飒又爽的样子:“肯定认识的吧,我记得当时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二哥不是还亲自去招生呢。很多人都觉得不可能,一个高考状元也值得二哥这大教授亲自去招生?后来不是有人在课堂上问了,二哥说是!”
飒爽女生也看向沈初一:“对不对啊沈同学?”
沈初一笑,点头:“嗯。谈教授……确实亲自去招生了。”
晋衡盯着沈初一,若有所思:“你刚才的牌,是自己打的,没用技巧吧?”
沈初一明白他说的技巧是什么,她轻笑一声:“不服可以再来几局。跟你们打,用不着技巧。”
晋衡:“……”
程易彬好奇:“那你用技巧是什么样子的?”
程宝仪她们也都很好奇地看过来。
沈初一微微偏头:“那再打一局?”
“行!”
众人跃跃欲试。
“这次就来最简单的,斗地主!”
“可以。”
晋衡捂脸。
第一局,沈初一牌面双王四个二四个一四个K四个Q,地主是她,底牌亮开是3个Q。
第二局,沈初一牌面3-K的顺子,三个二,三个一,地主又是她,底牌亮开,双王一个二。
第三局,牌面加底牌亮起来,直接连队出完,手里剩双王。
第四局、第五局……
晋衡都看不下去了。
沈初一撂牌,笑道:“这就是用了技巧的。”
这特么什么技巧啊!
别说没见过了,想都没想过。
程宝仪弱弱地问:“初一你是不是想要什么牌,就能拿到什么牌啊。”
沈初一:“用点技巧,是的。”
程宝仪:“我能学不?”
不等沈初一回答,晋衡就扶额:“甭问,你学不会。”
沈初一笑了笑:“好了你们玩,我去那边看看。”
她指了指玻璃幕墙那边。
从包厢的玻璃幕墙,能看到一楼舞池里的劲歌热舞。
她走过去之后,这边却是炸开了锅。
一群人都在围着晋衡问,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太牛了吧!
是很牛啊!
有更牛的,你们还不知道呢。
晋衡回头看一眼,沈初一正站在玻璃幕墙那边欣赏歌舞呢,他打个岔,让大家继续玩儿。
程宝仪却是直接嗨了,对沈初一产生浓厚兴趣,她直接说“你们玩儿”,她自己则凑去沈初一身边。
正巧这会儿一楼的舞台上,是一群身材绝好的男舞者正在跳热舞。
程宝仪冲她挤挤眼睛,小声说道:“看上了可以点他们过来跳舞的,不过得下次,别跟我哥和晋哥他们一起来。”
沈初一挑眉:“经验很丰富啊。”
程宝仪嘿嘿一笑:“就是过过眼瘾。”
沈初一失笑。
程宝仪:“有男朋友吗?有的话就算了,男人也容易吃醋的,没有的话下次我约你啊。”
沈初一舔了舔唇角:“男朋友么,有……等于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对着舞池录了一小段。
程宝仪还在边上追问:“什么叫做有等于没有啊,对你不好?花心?还是冷暴力?我的姐妹哎!男人不听话要他干嘛!都不会哄你开心,这种男人要来何用?图他人形按摩埲啊!甩了甩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姐妹给你介绍好的!咱一天换一个!”
沈初一噗嗤一笑,刚录的这段小视频,把程宝仪的声音也给录进去了。
嗯,也许某位教授,会喜欢呢。
她打开微信,点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