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

文斯今天终于能正常走路了,他记着项链的事,下班就跟闻礼回了别墅,到家时冯姨在厨房做饭,闻立民还没回来,他们便直接上楼。

“我先试着找一下。”

闻礼在文斯房间四处走动,到床头附近时停下来,揭起枕头,“这里。”

文斯过去一看,闻礼从床的缝隙勾出一根长长的链子,

“怎么会掉在这儿呢?”

文斯仔细回想,隐约记起那天晚上他失魂落魄地,好像是坐在床头拿着那根项链看了好久,估计之后没注意,项链就滑进去了吧。

他绕起项链,把坠子放在掌心,自己先看了看,还真在项坠上发现个小米粒状的银色金属物。

“这就是定位器?”

“是位置感应装置,”闻礼把自己链子上那颗也给他看,“能量充足的情况下,五米之内可以互相感应,能量微弱距离会缩短,而超过五米需要就定位了,定位的程序在手机上,需要你授权给我,我才能看到,所以没得到你的允许之前,它也仅仅是条项链而已。”

五米之内?文斯关注到这个数据,他的项链有时候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所以是因为这间卧室太大,隔壁弟弟才一直没察觉到么?

“我好像差点因为这个被你识破……”

闻礼也说,“早知如此我应该把精度再调得高一点。”

“能调到五米以上?”

“可以,不过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在侵犯你的个人,所以……”设置了个跟没有也差不多的值。

闻礼将项链从文斯手中展开,替他戴上,冬天穿的高领毛衣,项链藏进衣领里也就看不见了。

“定位的功能我考虑过后还是保留下来,可以应急用,比如前天晚上。如果你手机不能用了,手指捏住它十秒,你的定位信息就能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也可以找到你。”

“那我如果不按它呢?你能知道我在哪儿吗?”

“不能,但反过来,你随时都可以通过手机看见我的。”

文斯有所了悟,“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权限’?”

“是啊,”闻礼轻叹,“我的权限是向你打开的,但你的权限还没有给我。”

文斯揶揄地笑了,“哦,心理不平衡啦?”他哼一声,故意道,“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晚上,一家人都在客厅看电视,闻立民现在知道了文斯的工作,得空也会守着点看光年星球。

闻立民自然最关注文斯在里面的戏份,但他毕竟不是主角,还是边录边播的,每集时间不长,往往正看得津津有味时,突然就没了。

老父亲被悬念吊得不上不下怪难受,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拐弯抹角各种套话求剧透,可把文斯乐坏了,连闻礼都意外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前两季没看,闻立民追到最新一集还让文斯给他找网络资源,说是要补习。

看文斯拿着遥控器搜索,闻立民说,“我年轻时候也追星的,看不出来吧?不过我追的是艺术界的星,但演艺也是艺术,艺术没有高下之分,人才有。”

他若有感悟地对闻礼笑道,“而且我要是不追星,也就不会有你姐了。”

文斯这时望向父亲,闻立民分别握住两个孩子的手,“以前我总怕在你们面前提你妈妈,虽然我很想她,就放在心里慢慢地想,这一想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闻礼想起在父亲书房看见的那个大提琴,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应该是属于他的发妻、姐姐闻思的生母吧。

每次父亲抚摸着大提琴的匣子,就是这样怀念又幸福的神情。

而闻立民想着想着,微微一笑,将文斯的手和闻礼的手放在一起,叹了口气,“人这辈子能遇到个哪怕只是想念都让你觉得快乐的人,真的很不容易,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闻立民眼里流淌着慈爱的笑意,而文斯看着他,忽然默默地靠向父亲肩膀。

闻立民怔住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他对他像普通的父子一样,虽然现在他已经会给他夹菜,会跟他说俏皮话,会时不时送给他贴心小礼物,甚至会经常在他面前笑了,但像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再追溯恐怕还是在襁褓里。

所以无论孩子长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只是孩子。

闻立民百感交集,更加握紧了他们的手,而文斯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说,“爸,您放心。”

闻礼也握住了文斯的手,他什么也不用说,这个表示就足以替代千言万语。

闻立民摸了摸文斯的头发,“好了,瞧你们,高高兴兴的闹这么感伤干什么呀?快快,我的电视呢?”

文斯笑道,“早调好了,您要从第一集开始补吗?我可是第五集才出场的。”

“那前四集快放吧,不然第五集接不上来。”

“遵命。”文斯按了确认,闻礼去厨房给三人各热一杯牛奶,然后一家三口窝在沙发上煲电视。

闻礼以前也没看全过光年星球,毕竟是情敌主演的,但这回耐着性子看进去,觉得季明景真的演得不错,当然他家哥哥更厉害了,不靠脸就能出彩。

恶补到十一点,闻立民破天荒晚睡,回房间前还在跟文斯确认,“下一集是不是小辰就能升级了?”

“是的爸,您都问多少遍了,”文斯笑道,“升级就能打倒那个反派了。”

“那好那好。”闻立民这才心满意足。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静悄悄的了,文斯给闻礼发去条微信:[睡了吗?我在你门口。]

闻礼开门,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文斯抵住他怀抱,正色道,“别想歪,我是来给你开权限的,总不好只有你开。”

闻礼目光灼灼地凝视他,像是早有预料般,静默地等待他说

文斯清了清嗓,“咳,这样……”他脸色泛红,语气却装得无所谓,“这样以后我不管在哪,你、你也能找到我了。”

这个深秋雨水出奇的多,每天不是小雨就是中雨,不是正在下雨,就是在雨云聚集的路上。

文斯看到闻礼的信息,说下班要来接他。

等拍完戏走出片场,六点多天已经全黑,闻礼的车灯在雨中闪了两闪,文斯看到,跟同事挥手告别,他们纷纷撑着伞走了,他却很自觉等在门口。

男人撑着伞走过来,文斯这才跑下台阶,钻进他的伞底。

“你的伞呢?”

闻礼准确接住文斯,抬手拂去他头发上因为刚刚跑来而沾染上的少许雨珠。

文斯一指包里,“带了的,不过你反正有,为了节能环保我就不打了,而且我左思右想,你不是说要接我吗?为给你一个展现绅士风度的机会,只好勉为其难和你共用一把伞了。”

“谢谢,”闻礼揽住文斯肩膀,“那走吧。”

等上了车,文斯看着前面因为下雨而拥堵的车流,忍不住抱怨道,“最近雨也太多了,整天阴沉沉的。”

“嗯,”闻礼想起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次……其实我就是想给你送伞来的,很可惜弄巧成拙,还对你发了脾气。”

文斯听他这么说,不消怎么回忆就能马上想起来,因为那个雨夜对他而言也是意义重大,那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闻礼“越界”的感情。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不想让你误会我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