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沈双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季远的意思。
他这是答应……做她男朋友了?
沈双下意识看向季远,却见包厢灯影暗处,高挑颀长的男人长腿交叠,随性地坐在长沙发一角。一位白裙女孩娇柔地靠在沙发扶手边,正仰头与他说话,只是说话的对象并不怎么专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手机。
沙发后面,一位性感火辣的兔女郎俯身,小心翼翼地往他杯中倒酒。
澄黄色的酒夜与冰块在酒杯中碰撞出冷冽的质感——
“两只?两只?”
一道声音穿过迷雾传入耳朵。
沈双这才收了收心,对着翟墨露出个安抚的笑来:
“墨水,你说什么?这儿太吵了。”
翟墨被女孩明亮的眼睛闪了闪。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感觉,好像面前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像乌云放了晴,笑容灿烂得堪比阳光。
翟墨原来还想问她对远哥是否余情未了,对着这样一张娇憨无辜的笑靥,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再玩一把?”
“不,不玩了,”沈双忙摆手,“刚才也太尴尬了……”
女孩雪白的两颊羞红。
翟墨顿时什么异样感都没了。
本来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刚才那种环境下年轻男女一时兴起也是有的……
他自己不还和方哥女伴亲嘴呢?
翟墨心大,不一会就将刚才的事丢开了,点头要答应让沈双下去休息,方鸣之却调侃了:
“哎,这可不行,弟妹,刚才让你占了我们这儿“远头牌”的便宜,可不能就这么下场,必须玩必须玩!”
“远头牌?”
沈双听着想笑。
“嗨!这事,弟妹,你是不知道——”胖子反正也不玩游戏,见她不想玩,就拍拍旁边沙发,“来,坐,我给你讲讲。”
沈双给了翟墨一个自己玩的眼神,真坐到胖子身边去了。
“胖子,替我照顾下两只!”
翟墨喊着,果然继续玩游戏了。
“得嘞!”
胖子当然不会对兄弟的“女人”出手,他们这个圈里还是有规矩的,那种玩玩的女伴随便,但有“名分”的可不能瞎来。他抖着腿问沈双:
“你看我们远哥帅吗?”
沈双朝季远看去一眼,光影勾勒出一个冷峻深邃的侧脸,宁玉怜已经够美,他的儿子却更有味道,眉极黑极浓,深陷的眼窝,侧面看去有种混血的感觉。
“帅!”
“从小到大,只要我们当中有谁看中了谁,求‘远头牌’出马,立马能要到号码。什么qq号,MSN,邮箱,手机,只要想,都能给你要来。”
“哦?那远哥一定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哪是他讨?!”胖子酸溜溜的,“明明是女孩子讨他欢心!你说你们肤不肤浅,就看脸,得性儿好,心肠好……”
他们这帮人说话都带了点京腔,有种调侃逗人的调调,这胖子声音跳脱,说话跟讲故事似的。
不过沈双却突然想起,季远从没说过京腔。
他一直是一口流利沉雅的普通话,偶尔也听过几次他说英语,标准的伦敦口音,有种旧式的优雅。
他说起京腔来……是什么样呢?
胖子丝毫没察觉听众的分神,还在继续吐槽:
“像远哥这样,心肠硬得跟石头一样,刀去削都要豁了口子!你们还扑得前赴后继!……那回,就那回,去年还是前年来着?就一个女的,长得盘条亮顺家境也不错,追着咱远哥到处。远哥去法国她就去法国,远哥去德国就德国,也不烦人,自己安顿自己,为了和咱远哥有共同爱好,还去练蹦极、学攀岩,就那拼命的劲儿,追了有小一年,换成铁人都该被融化了吧?有可咱远哥不,一颗铁石心,直接让律师团出面,把人告了,说“骚扰”……哎哟,那姑娘被爸妈送走的时候,是一个泪流成河,心如死灰……”
“那女的当时还咒咱远哥呢,哎,瞧我这记性……”胖子一拍脑袋,“有了!”
“说希望出现一个人,让咱远哥也会像她这样,爱得卑微、痛苦,肝肠寸断、百转千回,也唤不回那人!艹,说得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胖子嘟嘟囔囔,“怎么可能?!远哥那样的性子,能爱谁?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爱上了哪个姑娘,能那样,怎么可能?远哥那人看着吧是挺有礼貌的,实际骨子里傲着呢,眼睛那是长天上的,看得上谁啊?那姑娘啊,是琼瑶剧看多了吧。”
玩游戏的人群又爆出一阵喧哗声,沈双抬眼看去,发现这回是在方脸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那掉的,胖子起身,走过去瞧热闹。
沈双则收回视线,转头时,却发现季远在看她,在昏暗的视线里,他浓黑的眼睛沉沉地注视她,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