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可季潇喝醉了,脑子有些不清楚,麻痹的理智根本没有转过这个简单的弯来。

她将裙子上的腰带当做口袋抄了进去,笑道:“我说魏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恋了,哪里有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的。”

“难道你又是薄荷,又是桃子白兰地吗?”

魏轻语听着季潇着满是醉气的话,轻轻却又无比真实的笑了。

她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了,久到她想把这一刻永远的留下。

魏轻语曾经想神一定是在把季潇从她身边带走的时候,也一并将她所有正面的情绪都摘走了。

现在她才明白,神从来都没有把她的任何情绪摘走过,只不过她所有的开心、快乐,还有幸福,都是季潇罢了。

蝉藏在堆叠着的树叶中,知了知了的叫了起来。

话题暂时被按下了暂停,季潇没有再说话,继续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

魏轻语也这样跟在季潇身旁,慢慢的走着。

梦魇中惊醒也好,反复的失望也罢。

所有的负面,都抵不过这一秒她同季潇走在一起,重新并肩。

人生在世,难得重逢。

夜色渐浓,季潇带着酒气同魏轻语东扯西扯的聊了一路,十分钟的路硬是让她翻了倍。

也不知道是不是闹着走了这一路累了,刚上电梯季潇身子一软就靠在了魏轻语的身上。

魏轻语没有季潇说什么,沉默的将季潇半搂半抱的带回了她的房间。

季潇还在醉酒中嗅着近在咫尺的薄荷香,下一秒却觉得身子一倾,仰倒在了那柔软的床上。

连带着倾倒的还有魏轻语。

喝醉了酒的季潇肆无忌惮的贪恋着一路伴着她上来的薄荷,即使倒在了床上,也没有放开那揽着魏轻语腰的手。

魏轻语就这样半跪在床边,上半身虚虚的压在了季潇的身上。

柔顺的长发从她一侧的耳边滑落,像是交织的瀑布,垂在了两人的脸侧。

两枚小巧精致的鼻尖虚虚的碰在了一起,近在咫尺的唇瓣徐徐的吐出含着酒精的气息。

魏轻语垂眼凝视着这张放大的精致脸庞,想起了许多个她们曾经这样相拥在一起的夜晚。

或者白日。

灯光从没有被头发遮挡的一侧倾泻而下,落在魏轻语的侧脸,勾勒出一幅精美的画卷。

季潇眼瞳迷离的望着面前的漂亮美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抚摸了过了魏轻语的侧脸。

那细腻的肌肤如绸缎一般顺滑,却比她另一只手抚摸着的绸缎要温柔。

少女纤细的手指从魏轻语的侧脸划过,一点点抚摸在了她纤细的脖颈。

不仅仅是暧昧在这温热的掌心中流转,还有那细微的记忆缝隙被打开发出的“咔哒”。

灯光斑驳了季潇的视线,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些属于她,但又不属于她的记忆。

湛蓝的颜色包裹着她的视线,波动的水纹混合着酒精搅动着她的思绪。

季潇觉得她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经这样躺在魏轻语的怀里,抚摸过她的脸颊。

魏轻语感觉到停在自己脖颈处手指的轻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季潇。

可就像是过去季潇跟魏轻语坦白时那样,她越是与这个世界背离,她就越会承受疼痛。

脑海里翻搅着的混沌让季潇的胸口迟缓而沉重的起伏着,心口处的那个红印也愈发的痛了起来。

她轻轻地蜷了下身体,扣在魏轻语脖颈上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下。

魏轻语清楚地注意到了季潇这个反应,忙问道:“怎么了?是心口又痛了吗?”

醉酒跟绞痛让季潇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那个“你怎么知道的”含在她的喉咙中,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魏轻语不再等季潇给自己回应,将被季潇压在身下的手抽了出来。

而后她拿开季潇扣在心口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柔声哄道:“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一会儿就好了。”

在季潇那一次从教堂昏过去后,她就特意找安岑学了心绞痛时的缓解手法。

她再也不想让季潇经历那么痛苦的事情了。

季潇本是想要拒绝的,心口的位置太过敏感,她并不想让其他人触碰。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生出了这么多的安全感,就这样安心放弃抵抗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她。

那微凉的手透过轻薄的衬衫落在肌肤上,带着几分夏日的温热,只是贴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没过多久,在魏轻语的按摩下,季潇心口的绞痛变轻,蜷缩着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酒精熏得人睡意渐浓,少女的脸颊贴着魏轻语纤细的手腕,沉沉的睡了过去。

“魏轻语,我的心眼很小的……很小……”

安静的屋子里,有几声呓语传来。

魏轻语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在鲸鲨馆季潇躺在自己怀里说的那几句话。

那平缓的心跳咚一声,咚一声的剧烈跳动起来。

被魏轻语从同季潇重逢开始就被压抑着的期待蠢蠢欲动起来。

只是下一秒,一盆冷水便对着魏轻语泼了过来。

季潇贴着魏轻语的温凉手背,像只奶猫一样勾着她的衣角,喃喃念道:“哪里有追人的时候,嘴边还挂着初恋的……”

少女的声音微弱,魏轻语却听得真切。

时间随着窗外闪烁的灯光缓慢流逝着,那浓密的睫毛才轻轻的眨了两下。

期待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低落便抑制不住。

魏轻语就这样看着熟睡的季潇,葱白的手指探到少女的面前帮她轻轻撩开脸侧凌乱的长发,漆黑的眼瞳里写着许多复杂难辨的情绪。

季潇在路灯下跟自己吃醋的样子又重新浮现在魏轻语的脑海里,历历在目。

魏轻语笑着笑着,眼眉里却泛上了许多酸楚。

“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呢?”

“还是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了。”

季潇同过去一样霸道的独占着魏轻语,魏轻语也迟迟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季潇手里抽出。

桃子白兰地的酒气从少女平静的喘息中吐出,是魏轻语记忆中最熟悉也最贪恋的味道。

她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在季潇身旁躺下,而后靠近她的怀里,同她枕在了一个的枕头上。

她真的一个人,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