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陵城,南武门。
死灵军统领薛平举扫视了一眼面前的这群死士,这些人,包括他自己,都是经历了非人的训练活下来的。
他们这些人,因擅杀戮而被聚在一起,数年来所练的依然是如何杀戮。
王洛神把他们找到,让他们苦训,就是为了今日。
薛平举大声说道:“死灵军自不怕死,可死不是目标,今夜公爷要我们去做的也不是赴死,而是杀死所有敌人,然后活下来。”
他用手里的横刀指了指身后方向:“那边就是南武门,只要我们撑住两个时辰,公爷早有准备的大军就能进来夺城。”
“今日一战之后,凡是活下来的人,必得一生荣华,公爷说过,死灵军,想要什么他给什么!”
说完后他一转身:“随我死守南武门!”
数千死灵军跟着他向前疾冲,那脚步声震的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随着他们距离南武门越来越近,他们每个人似乎都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刚刚还在他们脚下颤栗的大地,越是靠近南武门就越是沉稳,在他们看到南武门的那一刻,大地已经连细微的震感都没了。
为何如此?
南武门,有悍卒。
林叶站在南武门里边,他的流沙列阵刀戳在地上,他单手扶着刀柄,冷眼看着那群气势汹汹过来的人。
那群人呼啸而来仿佛山崩地裂,一千怯莽悍卒站在这确实要告诉世人,怯莽军再次,山便崩不了,地也裂不开。
薛平举看到那以前怯莽军悍卒整齐列阵的时候懵了一下,明明是他们该先一步到这死守城门才对,为何那林叶会比他们还要早到?
“先夺门,再死守!”
薛平举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在他看来,是直接来守住城门还是夺过来再守住城门,并无区别。
“杀光他们!”
随着薛平举一声暴喝,带着一股煞气的死灵军像是一片浪潮似的扑向怯莽悍卒。
林叶看着那群人逐渐靠近,他没有迎过去,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两步,入阵。
在林叶入阵的瞬间,怯莽悍卒整齐的举起手中连弩。
不用下令,人到射程,弩箭齐发。
可是这群死灵军身上皆有重甲,弩箭打在重甲之上划出来一片火星。
薛平举大笑:“能奈我何?!”
林叶只是站在那,还是没有下令。
哪里需要他下令。
这一千悍卒都是跟着他走南闯北一路打过来的人,之前黑暗,没看出来对面身穿重甲,所以瞄的多数是心口。
此时怯莽悍卒齐刷刷的将连弩太高,下一息,第二轮弩箭激射而出。
这一次,冲在最前边的那一排死灵军几乎同时倒了下去。
弩箭入眼。
严苛训练了数年的死灵军,本来以为这一波冲锋就能将那些寻常士兵碾碎。
根本就没有预料到,那些怯莽悍卒的射术竟是如此可怕。
几乎没有几支弩箭落空,箭直接钻进他们眼窝子里。
倒下去的死灵军让后边的人速度为止一顿,可这些人凶悍之极,在距离靠近之后,纷纷将背后挂着的斧子摘了下来。
距离一到,死灵军士兵纷纷将战斧抛了出去。
一片斧子闪烁着寒光飞来,速度又快,力度更大。
就在他们掷出战斧的同时,第二排怯莽军跨步向前。第一排弩手则整齐后撤,两排队列动作行云流水。
第二排盾兵上来之后便将盾牌举起,一片斧子落在盾牌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几乎所有的斧子都留在盾牌上了。
“敌有重甲,如何杀?”
林叶在这一刻大声问了一句。
怯莽悍卒整齐回答:“近身杀。”
这答案,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绝对不是正确答案。
被重甲士兵近身的话,哪里还有寻常士兵的活路。
寻常士兵手里的弩箭,横刀,长矛,都破不开重甲,一旦被近身,那只有被对方那沉重砍刀屠戮的下场。
可林叶的兵,什么时候是寻常士兵了?
对付重甲,他们就敢放近了再打。
死灵军士兵一开始也有些意外,因为那些怯莽军将弩箭射空之后,便没有继续动作,看起来呆愣愣的站在那,已经放弃了一样。
这种机会,死灵军士兵自然不会放过。
他们都极为雄壮,性格又暴戾嗜杀,此时怯莽军就在近前,这群人立刻就疯了。
再看林叶手下这些悍卒,竟然把他们的横刀都丢弃了。
一看到这一幕,死灵军的更为嚣张起来。
那么沉重的人,跑起来确实可令大地震颤,但,不可让怯莽军阵列有丝毫变化。
第一个死灵军士兵冲到近前,举起沉重的厚背重刀就要劈落。
然后他看到了,他对面那个怯莽军悍卒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奇奇怪怪的兵器。
只有一尺左右,不是匕首,而是一种锥子,就像是村子里的农妇纳鞋底用的那种锥子,只是更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