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萧氏日日作妖是个祸害,负责看管照顾的几位都不愿再承担责任,只盼着早早将人送走,于是撵走了萧母祖孙后,就派人往府里通报,说萧姨娘病好了能走了。
但主子们此刻都不在家,展怀迁父子为朝务奔忙,其他人则跟着大夫人来探望韩子淑,不大的宅子里正热闹。
韩夫人性情温婉,之所以上京后没到太师府问候,仅是因为对付不来四夫人,也得了玉颜的授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与亲家见了,也十分和气,过去的事一概不提。
七姜默默地看着,心想若是她的女儿将来被婆婆欺负,她可是要抄家伙打上门去的,若女婿也不好,更是要带着姑娘走,绝不让她在婆家多受半分委屈。
可韩夫人这性情,说好听了是温柔娴静,说不好听不就是懦弱无能吗,亲闺女被那么欺负,多少年也不闻不问,若不是大哥有担当护着妻子,大嫂嫂必然也落得莲香的下场。
“少夫人,请喝茶,吃些点心。”韩夫人来招待七姜,将一碟做成梅花状的山药糕摆在她手边的茶几上,热情地说,“子淑她依旧害喜没胃口,我就寻思做些漂亮精致的,她瞧着喜欢能吃下一些,这山药糕便是她最喜欢的。”
七姜夸赞道“伯母您太有心思,做得这么像,端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真花呢。”
韩夫人谦虚地说“我成日里没什么事,就琢磨这些了,家那头有子淑她嫂嫂打理,上京来这宅子里的下人都是最殷勤周到的,听说都是您安排的,托少夫人的福了。”
大夫人在一旁道“嫂嫂,姜儿还小,唤她名字就是,您太客气。”
四夫人则不耐烦地瞥了眼亲家母,没好气地说“你放心,我们二少夫人心地善良,不会欺负你姑娘,过来吧,咱们说说正经事。”
所谓正经事,除了邀请韩家届时也上京参加玉颜的婚礼外,便是韩子淑腹中的孩子,将来如何教养,且由谁来教养。
四夫人在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振振有词地说“玉颜这一嫁,家里更冷清了,我一个寡妇寄居在大伯子屋檐下,本就叫外人指指点点,倘若连孩子也不在身边,外人瞧着算怎么回事呢?你们夫妻回来吧,不必跟我在秀景苑住,园子里那么多地方空着,挑一处喜欢的,我不来干涉你们任何事,这总成了吧?”
韩子淑微微低着头,没敢立时就接话,心里也琢磨着这事儿成不成,母亲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自己,孩子落地后,她什么都不懂,即便有嬷嬷奶娘帮着伺候,但若有值得信赖的长辈在,她必定更安心。
可是,值得信赖?“
韩子淑在心里无奈地笑了,即便近些日子听说婆婆改了好些,可过去种种,乃至婆婆在她身上留下的疤痕都还没磨平,她不论如何也不会再信任婆母,不能放心把孩子交在她手里。
更何况,眼下不知是男是女,照婆婆的性情,若没能生个大孙子,回到太师府,那就只有日日受她讽刺挖苦,还能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