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得知他死的消息时,晓晓才十三岁,该是怎样的心如死灰,才能让她做出那样的决定?为了他,她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可是,却不能总是无尽地等待吧?
在两个女人目光的控诉下,临晚照不得不投降:“方才我和破月说,希望能够延迟我们的婚期。”
“为什么?”云破晓并没有临晚镜想象中的反应强烈,只是反问。她似乎对临晚照很是信任,只一心等着他解释原因。
“我想先去一趟海天一色。”迟疑着,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男人,总是在真正在乎的女人面前手足无措。怕犯了一点儿错误,让她有一丁点的不高兴。
临晚照不是天生的情场高手,何况,他在云破晓的生命里缺席了十二年。这十二年,足够让他现在胆战心惊,也足以让他把人捧在手心里疼!
“去救伯母?”理所当然的一个救字,是因为在临晚镜昏迷的那二十几天里,她也着实胆战心惊。那月漫,心沉如海。海天一色是她的地盘,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那里布下陷阱,就等着他们再次闯入。
外来人,怎么比得上在海天一色生活了几十年的月漫?
那女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肯定是被人救走了。在看管森严的侯府被救走,救走她的人会是谁?
是海天一色上的吧?
据说,那里的人都是神魔之后。手段肯定也不止灵魂诅咒这一种吧?
云破晓迟疑了,迟疑片刻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谓最勇敢的决定。
“我同意。”
“噶?”这是临晚镜的反应,喂进嘴里的云片糕掉地上去了。黑妞从她怀里跳下来,去捡地上的云片糕。
“晓晓。”云破月眼底都是疑惑。
而临晚照,则是难以置信。他肯定没想到云破晓会答应得那么干脆。
可是,云破晓下一句话也足够让这三人大跌眼镜。
“阿照,在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她看着他,缓缓的语气里都是温柔,眼底的神色却坚毅无比,“从此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所以,你不要想我会继续等你。我不会那么傻了。这一次,不会再等。而是,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你……”惊!痛!他知道,她的话里是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痴。
可是,他也很无奈:“晓晓,那里很危险。”
你不会武功,到时候若真的出事,我要怎么顾得上你?
“我知道,所以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她微微一笑,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
“你去了,我会担心。”
“阿照,这才叫不公平。难道,你一个人去,我就不担心了么?你已经让我担心了十年,还要多久?”
是不是,一旦有危险,你就把我护在身后。然后,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前方的一切?
从小,我念书,习字,不为别的,只为成为更好的自己。因为娘亲说,只有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那份喜欢。
如果,这个世上没了你,那我再才华横溢,又要去配给谁?
云破晓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不了。如果临晚照这次不带上她,那她放弃。彻底放弃他,回穿云城,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也好过,总是不确定的纠缠。
临晚照没办法,在求助云破月无门之后,他只得看向自家妹妹。却发现,自家妹妹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云破晓。
敢情,她是赞同的?
她怎么不赞同?她特别佩服云破晓的勇气呢。这样的女子,与她优秀的哥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且,特别合她这个小姑子的胃口。她恨不得举双脚赞成。
如果哥哥嫌人家是累赘,临晚镜才是要冒火好不好?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找什么借口?
不仅如此,到了晚上,某女抱着自家男人的腰,粘糊粘糊的。
“乖,先泡脚。”画儿把热水端进来,景王把腰间的两只爪子掰开,把她捞进怀里。亲了一下额头,然后放在铺了垫子的椅子上,让她规规矩矩坐好。
临晚镜任由他折腾,看着他摘掉面具,再蹲下身子,一丝不苟地为她脱去鞋袜。
“有没有脚气?”她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去戳他的脸。
景王抬头看她一眼,眼里都是温柔。他才不会回答她这种问题。
你看她唇角,戏谑的笑,看她眼睛,目露挑衅。
“水温合不合适?”他把她的脚放进木盆里,刚才他已经试过水温,应该是刚刚好的。现在问一下,是生怕自己估计错误而烫着她。
“舒服。”
“我今天学了一种按摩手法。”夙郁流景蹲在她跟前,替她洗脚的模样太接地气,从此那个高冷王爷一去不复返。
“嗯?”她眼底露出兴味的光芒。
“你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陈太医说,这样按摩会好一点,促进血液循环。”说着,已经拿起她一只玉足开始揉。
动作,真真是一丝不苟!没有一点挑逗的意味。
她的手插入他的发间,原本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阿景肯为她这样,她又怎么忍心让他承受有可能失去自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