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澈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冰冷且执着,带着令人心悸的占有欲,洛澈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充满抗拒疏离。
他凝视着她,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船晃晃悠悠的行驶前行,清澈的湖水荡漾出一圈圈波纹,湖边的柳树发了新芽,入目一片嫩绿色,天空的白鸽来回盘旋飞翔,落在船屋上的砖瓦上歪头看着两人。
昨天的时候,洛澈很想和少年说声抱歉,却突然间被他迷晕,如今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心中茫然又惊惧,皆藏在冷漠的面容下。
她不敢怒斥他,四年不见,那个羞涩的少年变化很大,他气势冷淡迫人,对她使用的手段让她胆战心惊!
洛澈起身淡淡说:“妾身累了,想回房歇息片刻。”
太子垂下眸子,也慢慢站起身。
洛澈到退一步:“殿下?”
他盯着她说:“孤也累了。”
洛澈没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船房。房间内布置的很是雅致,白玉瓶内插着桃花,窗前的屏风绣着木槿花,窗口淡青色的幔帐随风飘动。
婢女给他们二人倒上热茶,又细心的把窗户关上,洛澈直接躺倒在美人榻上,用胳膊遮住了眼眸。
她并不想和他说话,他的进攻手段太迫切,惊吓到了猎物。
美人榻上很窄,他抿了抿唇瓣,低眸望着她,心里的点点怨恨几乎控制不住,她为何能如此处之泰然?明明她才是处于下风的人,却依然牢牢掌控着他的情绪。
太子目光晦涩,心里头闪过无数个报复惩罚她的念头。
洛澈觉得有点冷,她坐起身,瞥了一眼居高临下望她的太子,动作停顿了一下,起身从床上拿过来一个被子铺在美人榻上,动作间手腕上的红绳隐约可见。
四年了,红绳隐隐有些褪色,却始终不曾被她摘下。
太子淡淡问:“你不是不喜欢孤送给你的红绳吗?”
洛澈刚准备盖上被子,忽然一怔,她低眸看向红绳,伸手把它解下,轻飘飘丢在了地上。
太子心里那丝窃喜突然变成了冷意,一层一层堆挤在他的心中。
带着微不可见的委屈和暴虐。
不喜欢他的话,当年为何招惹他?
洛澈淡淡道:“我曾经的确喜欢过你。”
太子微微一怔,手指不自在的动了动。
洛澈目光有些飘远:“喜欢你喝醉之后可爱的样子,羞涩脸红目光清澈懵懂的单纯,至今让我心动。我当年那般伤害你,本就欠你一个道歉,让那么骄傲的太子殿下耿耿于怀多年。”
洛澈认真的看着他说:“对不起。”
太子长长的睫毛抖动,望向她温软清澈的眼眸,喉咙微动。
心里泛起越来越多的委屈。
洛澈冷淡的说:“你突然到来,杀了我的人,毁了我多年在秦淮的经营…”
太子突然打断她:“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洛澈眸子一颤,诚恳说道:“对不起!”
太子定定望着她:“上一句。”
洛澈面色冷静的又说了一遍:“殿下羞涩脸红目光清澈懵懂的样子很让我心动。”
他突然笑了笑,俯下身目光于她对视:“宋子衿,你又想骗孤达到什么目的?”
他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抚摸,气息有些暴戾残忍:“骗子!”
洛澈手心紧了紧,纤细的脖颈在他的手中捏着,眸光脆弱又不安,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继续道:“我想和太子重新开始的时候,你却下令杀了我的人!”
洛澈根本无法接受这些,她身子隐隐颤抖,清澈的眼中含着泪水控诉,轻声质问道:“人命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
他低眸看着她,薄唇轻言:“孤很满意。”
她面色一怔。
他轻柔的触碰她的长发,将簪子拔下,如瀑的的墨发倾泻在手指流下,他执着疯狂的说:“孤不在意你的想法,你属于孤就好了。”
洛澈瞬间脊背发凉,被他拥在怀中,明明是个温柔的怀抱,她却感觉只身在天寒地冻中,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相信她……
不相信她喜欢过他。
他只想拥有。
洛澈动作僵硬抗拒的被他抱在怀中,两人躺在窄小的美人榻上,身体紧贴在一起。
他不去处理政事,每分每秒都在盯着她,洛澈只觉得暗无天日,仿佛被一个偏执狂囚禁着无法呼吸,却没发现他眼底细碎的不安。
洛澈在心中叹了口气,三观不同,根本无法沟通。
他的喜欢就是斩断她的羽翼,被他牢牢控制在手中,这种令人惊惧的喜欢,洛澈不敢要。
中午,午膳是熊掌,红烧清蒸煮汤各种口味摆满桌子。
洛澈头发散在肩上,越发衬得她皮肤细嫩白皙,耳垂软白,眉宇间有一种苍白脆弱的秀美,冷淡疏离的坐在那里吃饭。
殊不知,正是身上若有若无的脆弱疏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可爱诱人。
这时,太监走进来恭敬的递给太子一封密信,他打开看去,眸中变幻莫测,轻笑一声:“统统解决了,不许打扰到…她。”
太监望了一眼洛澈,连忙低下头说:“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