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青青缩进云丝衾里面,凶狠地瞪着谢无妄。
他这么一说,她如何还能猜不到他早就发现她醒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扁着嘴,郁闷地问。
他歪在她的身边,单手懒懒地支着额,挑眉道:“某人在大木台脱了衣裳引诱我时。”
宁青青:“……”
她散成菌丝藏到木谙旅媸保忘了身上的衣裳。
他看见落在大木台上的衣裳,自然便猜到她躲了起来。
所以这个家伙故意装出一副失神落寞萧瑟的样子,将计就计,把她好生欺负了一通?
她恨恨地瞪他,瞪着瞪着,眼眶渐渐便红了。
他也敛去了笑容,倾身,将她的身体连着云丝衾一起拥进了怀中。
她的额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鼻尖蹭他,放肆地汲取她最喜欢的味道。
“我……睡了多久?”声音微微哽咽。
“不久。”
她挨得太近,听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中直接传出来的一样,极沉,极有磁性,好听得要命。
她从云丝衾中探出手臂,环住他劲瘦的腰。
手指在他身后扒拉了几下,很用力地搂他的背。
“谢无妄……”
想到他方才可恶的模样,憋在心头许久的那些话又说不出来了。
“嗯?”他低低地问。
她没吱声。
片刻,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后颈,五指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垂头,线条冷硬漂亮的下颌缓缓擦过她的发顶,温存地蹭了蹭,然后偏侧了脸,薄唇落到她的唇角,若即若离,用他独特的温度和气息浸染她。
她的心跳忽然便不听使唤了。
这个男人就像剧-毒,要她的命,又要她欲罢不能。
分明熟得不能再熟,偏生每次亲近,却像是面对着新婚的郎君一般。
她手足无措,十指无意识地扒拉着他后背的衣裳,在他低低笑着将唇印上来时,她脑子一抽,双手化成了菌丝,钻进他衣领里面,扒他衣裳。
谢无妄:“……”
宁蘑菇:“……”
他松开了她,略退少许,见鬼一样低头看自己露出一半的胸膛。
闯祸的菌丝逃回她的身体中,她讪讪地笑着,动了动自己那十指白葱般的手指。
“这般急色?”谢无妄挑眉,勾唇。
话音未落,他反手扯掉衣裳,将他的蘑菇狠狠拢进了怀中。
鼻尖抵着鼻尖。
她发现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黑眸中不再沉甸甸地满载着攻击欲,而是多了些柔和深沉的温情。
他的亲吻带着试探,仿佛随时准备退开,以免伤害到她。
身上的动作更是小心,箭在弦上,却隐忍不发。
“阿青……”半晌,他沉沉地喘了口气,捉过她一只手来,将她柔软的指尖置于掌心,“若有不适,随时叫停。”
嗓音已哑得彻底。
“嗯。”她轻声应着,闭上了眼睛。
谢无妄从来不曾这般温柔过。
温柔得令她感到陌生。
时不时地,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一看他,确认一下这个正在与她亲近的男人,是否当真是谢无妄。
他一直在亲吻她的额头,极尽珍惜。
她知道,他既要照顾她的身体,又要顾惜她的心情。
他害怕激起她的心伤。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他。
她依偎在他的身上,脸颊时不时蹭一蹭他。
虽然没能重温狂风暴雨般的精湛强势,但那些和风细雨,也让她的心头浸满了甜丝丝的柔情蜜意。
她第一次知道,做那样的事情,还可以不带什么欲,只有纯粹的情。
他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将她照顾得体贴周到,全然忽略了他自己的感受。
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
匆匆结束之后,他揽着她,给她讲述昏睡期间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
听他提及音之溯的结局,她忍不住撑着他的胸膛扬起脸来。
“那云水淼呢?”
谢无妄的脸上极短暂地划过了一丝别扭的神色。
转瞬即逝。
他淡漠地道:“死了。”
宁青青直觉这里面有故事。她狐疑地盯着谢无妄的眼睛看,盯了许久。
可惜这只老狐狸的心思她根本无法看透。
“死了?”她蹙眉,“怎么死的?”
“音之溯杀的。”谢无妄抚着她的头发,极为自然地岔开了话题,“阿青,身子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