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巧了,刚刚方玖给裴凉的情...)(1 / 2)

巧了,刚刚方玖给裴凉的情报,便是朝中近日有官员在寻花问柳之时,对凉王阵营的姿态,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默契。

方玖是凉王一&nj;方的情报头子之一&nj;,自然非常清楚自己这边阵营是何阵容,其中凉王一&nj;系还得分出死忠党――也就是利益息息相关,凉王倒了&nj;,她们也得玩儿完的坚固党羽。

还有是根据利益驱使,选择押注在凉王身上,但&nj;付出成本不小,若是选择脱离或者背叛面临的是巨大沉没成本的低风险党羽。

以及顺着利益风向而来,极有可能摇摆的墙头草。

除了按照本身阵营的忠诚度和利益紧密度划分,外面所谓的中立派,疑似二皇女派,以及如今太女册立,催生出的正统派或者是以往在凉王这边挤不进来,以图博取更高政治利益的投机派。

方玖虽身为青楼楼主,但&nj;对朝堂势力划分,一&nj;般官员的立场那是一清二楚。

此次这几个官员,要说其中甚至还有凉王一&nj;派非核心利益相关者。

但&nj;即便太女册立,在那之前,也是认为凉王的赢面比较大,可这两日有好几人却突然跟太女或是二皇女一系的人眉来眼去。

事&nj;关重大,这些人谨慎倒是没有泄露太多&nj;,只是只言片语足够让方玖提炼出有用的东西了。

凉王此刻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这次的危机来势之凶猛,以凉王的强势,竟让这些人短短几日内,断然改变立场。

虽说如今凉王立场不妙,可面对重病随时可能会咽气的女帝,所有人先前的态度都是胜负还未可知。

方玖考虑良久,也觉得不会是女帝的原因。且女帝如果真的就这么准备出手,计划也不会疏漏到连那等货色的官员都清楚。

那么如今凉王最大的潜在隐患在哪里?

无非就是大婚那日殴打先落山天使,直接将这座被神化的山门之代表人,又或者说直接将先落山的脸皮撕了&nj;扔下来,踩在脚下摩擦了。

裴凉早猜到先落山会发难,这也是她殴打神棍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先落山比她想象中还要自视甚高得多&nj;。

女帝说了那句话,就盯着老大,试图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一丝动摇和后悔。

但&nj;是没有,凉王听完脸上甚至露出有些好笑的表情。

接着开口道:“然后呢?”

女帝眼神带着深意道:“然后朕感到很为难。”

“若是听从神旨,朕膝下拢共还剩三个女儿,本来还指望朕去后互相扶持,共同维护我大梁江山,这一&nj;下子去了三分之一&nj;,朕如何舍得?”

“可若是违逆天意,弃百姓安危于不顾――”

这当然是屁话&nj;,女帝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三个女儿最后能全留下来。

以老三的憨傻和软弱,倒是容得下两个姐姐。

可上头这两个却容不下她,始终得斗得你死我活的。

不过&nj;如今老大和老三之间的氛围与她料想不同,老大一夜间城府心胸手腕胆量都近乎质变,原本一眼能看清的结局如今模糊起来。

但&nj;女帝话&nj;里的深意很明显――

她本就有要凉王狗命的意思,放任凉王胡闹得罪先落山试探一番不亏。

而先落山降罪,她若是顺应大势,在凉王即将受天下所指众叛亲离之时‘忍痛’为了百姓苍生诛杀凉王,也不亏。

现在女帝的话&nj;,就是在示意裴凉拿出筹码了&nj;。

有什么筹码让她可以选择顶住先落山压力?

凉王确实一&nj;笑&nj;:“凉本以为,母皇对先落山的本质早已一&nj;清二楚。”

“不料母皇虽眼神里写着叛逆不羁,到头来还是被所谓的神仙旨意给驯化得成熟。”

“若母皇只想这辈子临终前冲自己信仰的神仙露一露爪牙,以强调自己的特殊,那么凉身为人女,会好好满足母皇最后这点自欺欺人的尊严的。”

女帝眼神一&nj;冷,她笑容仿佛都蒙上了&nj;冰霜:“你真以为朕不忍动你?”

裴凉笑&nj;道:“怎会?不过&nj;母皇若真如此,临死前我便有一&nj;句话不吐不快了。”

裴凉稍微凑近了&nj;些:“只是论先落山的立场,母皇还不如百年前那让您嗤之以鼻的文帝呢。”

“至少文帝是真的打从心里无视过&nj;这所谓的神旨。”

虽然后来顶不住压力失败了&nj;吧,至少反抗过&nj;了&nj;。

女帝自然不会为这拙劣的激将法所动,老大这狗东西自然也不会认为就这三言两语,便能扭转她的评估。

只是――

女帝看了&nj;眼此时已经近在咫尺的老大。

她嘴上的话&nj;毫无说服力,但&nj;行为上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

女帝知道,如果自己选择取巧,顺应先落山所谓的‘神旨’名正言顺除掉老大。

那么在她做这决定的下一&nj;瞬,老大恐怕就会将她捂死在这床上,然后杀光寝宫内所有暗卫,正好将她的死栽赃到先落山头上。

一&nj;石二鸟。

先落山再是神化,可到底明面经营很少,平日里当然可让百姓奉若神明,可一代帝王的死,带来的冲击足够让他们陷入被动挨打的处境。

以前的老大或许做不到这一&nj;切,但&nj;现在嘛――

女帝对这人有着莫名的信心,她定能趁胜追击的。

就在方才,她视线精准的落在了殿中暗卫的藏身之地,似乎只是随意的一&nj;瞟,但&nj;没有一&nj;处视线是多余落空的。

女帝也是征战一&nj;生,武力盖世&nj;的人,对这些有着超乎常人的眼力和直觉。

得出的判断便是老大能做到。

女帝视线掠过&nj;老大的脖颈处和耳垂上,这家伙身上有两处比较特殊。

一&nj;处便是脖子和下颚的交界处,有一&nj;颗细小的红痣。

另一处便是左耳耳垂上,有一&nj;粒芝麻大小的息肉。

再到对方的五官细节,手指骨相,确实是老大无疑。早在她成亲面圣之后,自己这数天以来也派人暗中严查过。

可怎会?

女帝按捺下心中的波动,不得不再度重新衡量对方的实力。

便笑了&nj;笑&nj;:“说得有理,倒是朕被那先落山绕进去了。皇嗣的抉择事关江山延续,诛杀一&nj;国亲王又是哪门子乱臣贼子试图把控朝纲?”

“只是神旨已出,按照惯例,如若朕不表态,这番因果便会传遍天下。”

“先落山其他暂且不提,但&nj;对天灾预料精准,却是数百年中早已无可置疑的事&nj;实。”

裴凉道:“母皇可否传太女过&nj;来?”

女帝眉头一皱,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但&nj;还是同意了凉王的提议,如果最后坐上皇位的真的是老三,那这些事&nj;也没有什么好瞒她的。

裴凉交代了&nj;去传唤太女的人:“让她把这两日本王布置的功课带过&nj;来。”

女帝更不明所以了。

待太女过&nj;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好大一&nj;摞整理整齐的文献资料。

女帝问:“这是何物?”

皇太女一&nj;路自己抱过来,累得满脸通红,闻言冲老大邀功道:“这是皇姐让我整理的,大梁建国以来所有天灾虫害战乱资料。”

女帝若有所思,就听凉王夸奖太女道:“干得不错,整理之余,有何感想?”

太女脸上带上了&nj;忧愁:“大梁太不容易了&nj;。”

裴凉笑&nj;了&nj;:“别的王朝也是一样,这世&nj;道哪有容易的?”

接着裴凉对女帝道:“据我所知,大梁建立至今,除开山祖师外,之后先落山拢共出山预测灾乱次数不足二十&nj;次。”

“三妹,把这十&nj;几次从历代灾祸中挑出来。”

皇太女明显几日做的功课很足,很&nj;快就挑出来了。

而女帝也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果然,老大将那十几份记录放到女帝面前:“我并不质疑先落山的准确性。”

“只是这十&nj;数次灾祸,或是皇储废立相左,或是当时皇帝试图冲击先落山权威之时,无一&nj;例外,出手动机全是维护先落山神仙口舌之超然地位。”

“不提这些灾祸的发生是不是先落山认定的原因,但&nj;她们真实预测到了,自然也坐到了巩固地位。”

“可这些灾祸――”裴凉一&nj;份份的挑出来,脸上的表情既玩味又好笑&nj;:“除却两次波及甚广的洪灾地震,其他皆是平平。”

“甚至讽刺的是,文帝强行册立宠君之女为储,所预言的那次蝗灾,按历年蝗灾发生规模,根本只能算稀松平常。”

女帝闻言点了点头:“朕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朕一&nj;直所想的。”

先落山的人根本是仗着出神入化的预测能力,靠着所谓的颠倒黑白,以此妖言惑众。

女帝早清楚这点,但&nj;没有想到这些事&nj;在数据的对比之下,如此的直白,如此触目惊心。

她看着凉王道:“可麻烦就麻烦在,先落山的预测是准的。”

她们能预先知道未来,那么就立于不败之地,一&nj;切的指责都苍白。

裴凉道:“我知道,但&nj;能为我所用的话&nj;,大梁立马就能进入高速发展的车道。”

女帝再是聪明,对这话&nj;也颇有些似懂非懂。

但&nj;裴凉知道,如果先落山的人在此,一&nj;定就听得懂的。

不过&nj;女帝至少也明白凉王的策略了,以往大梁试图拔除先落山的帝王,最后都卡在了这必定会实现的预测这一&nj;关。

但&nj;老大的意思好像――根本没有跟这预测对抗的意思?

凉王回答道:“人为何要跟天地运转规律对抗?”

接着又对女帝道:“不过&nj;现在还不够。”

“不够什么?”女帝问。

“现在先落山还站在高高在上的姿态,一&nj;句‘神旨’便想借着三月后的天灾除掉本王,说到底,头还是抬得太高了&nj;。”

“抬了几百年,自己倒是真把自己当神仙了&nj;。”

“那你待如何?”

裴凉道:“让事态失控。”

三人密谈一&nj;番,主要还是女帝和裴凉商量,太女这会儿还听不太懂里面涵盖面如此之广的政治话&nj;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