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此女,始终是个祸害啊。”
司徒k想了想:“倒是不必由圣教一力承担这份风险。”
“正道也苦焚天门久矣,何不让他们自相残杀?”
四位护法一想也对,现在圣教,正道,藏在暗处的焚天门后身,三足鼎立。
他们不愿鹬蚌相争让正道得利,便让正道与焚天门相争。
梦琉璃说着笑了笑:“正好,此女不是斩月山庄那位裴掌门的杀父仇人吗?”
“想来裴掌门该是满意这份厚礼的。”
本来梦琉璃的意思是让人偷偷把人送斩月山庄去。
可不料他们教主却来了一句:“必定是满意的。”
“本座亲自送过去。”
四位护法一愣――
这,这咋还一副邀功的意味呢。
但在这之前,夏云纱可还得回圣焰教里待一会儿。
夏云纱早就被吓破胆,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何方。
只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抬起了头――
竟是牢房内那个套话的声音。
那个声音对司徒k道:“教主容禀,此女目的有三。”
“一是韩家灭门之因,属下猜测,或许此女会从韩家消失的至宝切入。”
“那韩家掌握了圣教三支神兵,却从无使用痕迹,必定有所因由。从此女口风探来,她也知之不详,但或许韩家还有别的未公之于众的至宝,她背后之人或许会以此为引。”
毕竟圣焰教在之前四门八派的集会中已经便显出了对韩家拿走三把神兵后,如今满门被灭,神兵消失,就算有迹可循的唯一一把,很可能也在韩未流身上。
圣焰教不可能不会韩家感兴趣,那么夏云纱这第一个任务,也算是恰巧搔到痒处。
如果不是对她的可疑之处知之甚详,或许但是这份功劳,便足以让她在魔教换取不小的地位和信任。
司徒k面纱下勾起一抹冷笑,心中了然,如若顺利的话,夏云纱必定是以藏宝图为饵。
作为韩未流的他,改头换面以另外的强势身份‘追查’韩未流,那些背地里蠢蠢欲动的人便会把他‘需要’的韩未流的线索恰到好处的送入他手里。
从而让他看清到底冒头的有哪些。
这双重的身份,倒真的带给了他无尽的便利,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边无数人迫不及待冒出来。
果然当初裴凉说得对,只要找准了角度和办法,一切在他当时看来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说到底都是笑话。
那人接着道:“第二便是将韩家的灭门嫌疑人推到教主面前。”
“属下的猜测,不论真假,灭门的嫌疑人中必定有裴家。但只他们家不足以取信教主,且单这一家不符合对方重新挑起正道和圣教大面积纷争的打算,于是与裴家有姻亲关系,且先前表现微妙的江曹两家,也会被拉下水。”
对方说完,夏云纱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整个脊背都是凉的。
虽然这些原本就是她被交代的任务,可自己一句话没有说,被如此清晰的推测出任务以及动机,却让她不寒而栗的。
司徒k点了点头,对那人的推测表示肯定之意。
那人最后又道:“这第三,应该是老教主提早回归因由了,此事属下不好妄加揣度,教主心知肚明便是。”
说完对方便退了下去,别说夏云纱,便是四位护法都叹为观止。
梦琉璃道:“我还当教主给的时间太过紧迫,他不会有多大收获,如此看来倒是我低估了他的本事。”
老护法拍马屁道:“此时可是教主亲自筛选调教,能耐又岂非常人可比?”
司徒k闻言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
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当初他躲在斩月山庄,亲眼见识了裴凉是如何审问内应,套问叛徒,无论是如何铁骨铮铮,忠于信仰的人,均在她手里走不了两轮。
那时候韩未流才见识的闻所未闻的审问技巧,甚至明白了很多时候想从别人那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其实根本不必别人正面回答。
韩未流即便身负血海深仇,还是忍不住对此大感兴趣,于是观察,琢磨,分析。
在成为圣焰教教主之后,挑选了数位于此道极具天赋的人,授予方法。
果然对方本就是天才,自然一点就通。
便是司徒k再狂傲,也不得不说,现在他的诸多优势,大部分是得益于裴凉的。
他在她那里得到的勇气,力量,技巧,聪明,那些拨开云雾看见本质的眼界,很多甚至不是能够用金钱人脉来衡量的。
想到这里,韩未流低头,冲夏云纱笑了笑――
“来吧,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最后一项藏着掖着也毫无意义。”
“此番你身陷囹圄,好歹将自己的任务完成。说吧!你们望秋派,是以何理由让老教主提前回中原的!”
这番夏云纱水深火热,那边望秋派也快翻了天。
望秋派掌门拍碎石椅咆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死了这么多高手,圣焰门中的内应几乎全线暴露,现在你们给本座的回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应该还没有死。”胡长老连忙道:“云纱的身份圣焰教不会清楚,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太多慎――”
话未说完,一击掌风就袭了过来,直接将胡长老击飞――
“蠢货!如若云纱的身份无人起疑,为何会难以营救?为何圣焰教内咱们的人会被连根拔起?”
“这显然是利用云纱为饵,将内应连根拔起的预谋。你们若是能救出云纱倒还罢,此次填了这么多高手进入,最后任务却失败,那司徒k是傻子不成?就算先前只是怀疑,如今怕也是了然于心了。”
望秋派掌门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众人道:“快,不计代价,无论如何也要将云纱找出来。”
“她若死了,她若――”
仿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望秋派掌门甚至没法想象到时候的局面。
而此时,有人闯了进来,开口便道:“掌门,发现夏姑娘踪迹了。”
整个厅内的人精神一振:“在哪儿?”
“在,在斩月山庄。”
“……什么?”众人仿佛以为听错了。
来人艰难的解释道:“魔教教主司徒k带上四大护法亲自上门拜访斩月山庄的裴掌门,说是就无名剑一事相商。”
“为表诚意,魔教的人献上裴掌门的杀父嫌疑人,潜逃三年之久的夏云纱。”
听了这个消息,在场的人都颇有些眼前发黑的眩晕感。
尤其是望秋派掌门,近几年的种种行事中,每到关键时候便有这般感受。
那就是越算计,越容易被事态玩弄。
他算计韩家灭门,韩未流报仇挑动裴江曹三大家,接着牵引整个江湖,好让整个江湖陷入内乱。
结果事情还未成功一半,夏云纱成了通缉犯,韩未流失踪,裴江曹三家的罪行暂时掩盖了下来。
他又挑动圣焰门提前回中原,与正道发生冲突,进而矛盾升级,双方大战。
结果司徒k不按常理出牌,表现出的老辣狡猾竟让圣焰教短期内避开了与正道的正面冲突。
接着他又想从圣焰教内部下手,派气运加身的夏云纱去。
可夏云纱仿佛变成了个倒霉蛋,不但任务为完成,司徒k反倒是利用她把圣焰教清扫了一遍。
如今她又被圣焰教送到了裴家。
裴家有谁?那个屡次让望秋派撞得头破血流的裴凉。
得了夏云纱,即便确认她还活着,望秋派掌门都不敢确认,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便有人问道:“掌门,此次咱们该如何?”
“先,先看裴家如何反应吧。”望秋派掌门疲惫道。
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这些人都猜到了夏云纱或许存在不简单,好歹暂时不用操行她的性命。
只要她还活着,一切就有翻盘的可能。
望秋派掌门的要求已经这般卑微,夏云纱却不这么想。
她被司徒k一行人带到斩月山庄,整个人面色如土。
这里便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回来了。
但其他人注意力却仿佛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司徒k一行到来的时候,整个斩月山庄便进入了备战状态,所有人严阵以待,警惕着司徒k四人。
这几位可是现身整个江湖正道的议事现场,张狂之后悠然离去的魔教高手。
但掌门的态度却明显轻松得多,对方甚至亲自出门相迎。
脸上的笑意轻松而热络:“不得失礼,我与司徒教主今日一叙,早有约定。”
“司徒教主大驾光临,自然得扫榻相迎。”
说着就将魔教众人迎了进去,这让得到消息的江湖各派都震惊于裴凉的淡定。
这家伙就真不怕,对方一言不合就废掉她或者裴业?
就好比先前无极派的人回去之后,魔教司徒k虽然没有如他所言那样亲自上门取回圣焰功,却也有几大护法上门。
无极派原本还想反抗一二,结果损失惨重,如无意外,无极派怕是近二十年别想恢复元气了。
这魔教所经之处,便没有人敢乐观的对待。
与裴家最近的江家和曹家,这两天原本松了的一口气又紧紧的提了起来。
如果司徒k太过强势,甚至不惜折磨裴凉,让她倒出当日的秘密,那么他们灭韩家满门的事会不会就此暴露?
不对,都不用暴露,如果让司徒k知道,三件神兵有两样在他们手上,亲自杀上门来,那两家照样完了。
不管如何,收到飞鸽传书的各门各派都各有所思。
就连被司徒k带出来的四护法,都在裴家严阵以待的态度中,做好了随时交手的准备。
毕竟这裴掌门虽然一贯面上好说话,出手却从来不讲余地,他们可都是吃过亏的。
谁知裴掌门却直接将他们引进内院,甚至挥退了左右。
还交代道:“将夏姑娘带下去,好好看守,倒不用委屈她。”
说着还冲夏云纱友好的笑了笑:“夏姑娘又见面了?你受苦了,先休息两日吧。”
“想要沐浴洗漱可以叫人,要吃什么也随便交代,只要能办到的,我斩月山庄定极力满足。”
莫说夏云纱,便是四护法都对她态度有些懵。
这哪里像是对待杀父仇人?简直是像贵客登门。
夏云纱顿时就哭了:“那你能不能放了我?”
她也是可怜,其实以她的心眼说她主观性的干什么坏事,真就不至于,只不过身份特殊,注定得被人利用。
夏云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我这就离你们远远的,我回去就退出望秋派,跟师父断绝师徒关系。”
“你干的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真的只是听命做事而已。”
裴凉怜惜道:“别哭别哭,放心,定会保你安全无虞的。”
“我说的话虽然不见得全是真,但做下的承诺定然会办到的,乖啊!不要哭了。”
夏云纱或许是对裴凉的话有着一定程度的敬畏,又或许这是不得不拉住的救命稻草。
闻言虽然还是止不住的哭,却还是泪眼朦胧的带着期望问裴凉道:“那,那你接下来要如何安排我?”
裴凉冲她露出和善的一笑:“我立马广发英雄帖,正好七日后是我父兄忌日。”
“到时候便广邀天下英雄,说要在宗祠面前鲨了你,以告慰我父兄在天之灵。”
夏云纱一听,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连忙有二人过来接住她,将她顺势带下去。
魔教的四个护法看着裴凉,眼里全是一言难尽。
他们魔教吧,虽然办事遭人诟病,但大多时候也算一言九鼎。
可就没有见过上一秒还承诺人生路,下一秒就要杀人的。
那景护法便皱眉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为何这般捉弄于人?”
不过随即一想到,这女人仿佛就喜欢捉弄羞辱于人,就如同他当日那般。
裴凉看了这腼腆的小护法一眼,着重的打量了对方一眼裤子的款式。
冲对方笑了笑:“当日我又不是没有给你留条裤子,这都害羞不敢出来,如今魔教的人都这么纯情吗?”
说着伸手揽住司徒k的腰,一双贼手不规矩。
揽住的那只在司徒k的侧腰上来回游走,另一只手贴着他的小腹,数着上面结实美妙的肌肉线条。
四个护法倒吸一口凉气,小护法登时就脸红了。
老护法眼睛瞪大如铜铃,颤抖着手指着裴凉,数息之后才反应过来。
大声怒喝道:“呔!这妖女,竟敢毁我教主清白。”
说着运起掌力:“教主,您速速过来,此女与她那未婚夫婿乃一丘之貉,你年纪轻,切勿大意。”
“莫要一时好奇,被这女人强占了去。”
话才说完,就看到他们教主霸道的将人揽入怀里,姿态很明显,二人仿佛早有了一腿。
不是,怎么做到的?这什么时候的事?
近日不是还传言这女人跟她前未婚夫在山庄鬼混吗?
景护法看得心惊肉跳,但作为一个忠实的下属,他只得以教主的意愿为先。
便充满杀气的问裴凉:“韩未流此人在哪儿?”
裴凉正兴奋韩未流以司徒k的身份来找她呢,这样便能光明正大的玩角色扮演了。
闻言便下意识问道:“你找他作甚?”
景护法:“杀了他!”
“你若有了教主,便不可再惦念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