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水晶灯明晃晃地照映着每个角落,纪商鹤倒了杯珍藏版的红酒,披着宽大浴袍,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品尝着,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楼大厦下的夜景。
身后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亮起,进来一封邮件。
是律师团赶忙着拟出来的。
纪商鹤闷完高酒杯的红酒后,转身,拿起手机打开,翻了几下。
随后,他直接又打电话过去,言辞严厉的斥责了一番这份离婚协议书的内容。
律师团只好重新去拟一份出来,骂都被骂清醒了。
一个个都是名校毕业,处理过的纠纷都数不过来,经验丰富,却连一份让纪商鹤满意的离婚协议书都拟不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纪商鹤总能从那几页字里挑出不满意的地方。
天际逐渐露白,温度竟比夜里更凉了几分。
纪商鹤喝完三瓶红酒,否决了十份离婚协议书的内容,到最后,他寒着脸色:“都是废物。”
整个律师团被折磨得都快精神失常,连声说:“是是是,我们是废物。”
啪一声,纪商鹤将手机扔进了游泳池里。
他心情不爽,殃及了身边的所有人。
律师团是首先遭殃的,隔壁秘书等人以表同情,暗暗地在私下群里发红包安抚:“纪总三更半夜被太太从公寓里赶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异味,心情能好吗?”
另一个被骂得最惨的张律师:“卧槽,太太是把纪总往马桶里摁了?”
群里其他人,全体:“……”
秘书:“你们律师团是不是傻,纪总说要离婚协议书,你们给的那么认真做什么,还写上什么要太太净身出户,剥夺孩子抚养权,连见面的机会一年只有三次……”
这能不把打回来,还附送一段严厉的训吗?
律师团:“……”
秘书就懂得装死,毕竟是二十四小时都跟随在纪商鹤身边的,没点察言观色的本色,且不是每天都得挨眼刀子,他看在同事的份上,指点一二:“要能离,孩子没生下来就离了。”
……
纪商鹤睡到了中午转醒,在衣帽间换好衣服,今天还喷了点男士香水。
秘书见他迈步走到客厅,立刻换上笑容迎了过去:“纪总,这是公司项目的报道。”
没等文件递过去,纪商鹤却开口说:“给我准备三张音乐会的票。”
秘书反应极快:“好的。”
纪商鹤这边买好票,却不知沈栀期带着孩子,已经和郁江名去了游乐园玩。
今天正好太阳不会很刺眼,她没上班,穿了一身桔梗长裙出门,乌黑的长发柔柔的扎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很是轻快,而纪开霁还将同桌小胖墩也邀请了出来,简直是玩疯了。
郁江名去买水,过了会慢步走回来。
他给两个小孩还买了爆米花,准备了湿纸巾,极为的贴心周全。
“你的果汁。”
“谢谢。”
沈栀期看着郁江名又是买零食,又是帮忙排队,有些不好意思:“辛苦郁老师了。”
“你叫我江名吧。”
郁江名对她笑,眼神很是专注:“我们应该也算朋友了。”
沈栀期点点头,没扭捏称呼上的问题。
她也没细想,为什么叫了那么久的郁老师,他突然让她改称呼。
郁江名有车祸后遗症,玩不了任何刺激性的东西,但是他接到孩子的邀请时,没有拒绝,又积极的帮忙排队,只是让沈栀期坐在远处等待,而两个孩子就没这么闲得住了。
蹦蹦跳跳地,都围着郁江名的身边打转。
过了会,小胖墩先去玩海盗船,而郁江名陪纪开霁下一趟。
在独处时,郁江名给孩子递了水,语气很自然的问:“你妈妈眼睛为什么有点红?”
“她吗?昨晚哭过了。”
纪开霁大口喝完水,毫无防备心态地跟老师说。
其实他是后面悄悄的醒来时发现的,妈妈坐在床边安静地掉着眼泪,没发出声音那种。
纪开霁小手握了握郁江名的手指,红红的脸蛋儿很认真地说:“郁老师,你帮我哄下妈妈可以吗?我就假装不知道啦,不然沈栀期自尊心会受不了的。”
郁江名看了眼不远处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沈栀期,见她对自己笑,也温和的回以一笑,又对纪开霁点点头:“老师知道了。”
纪开霁开心的踮起脚尖,亲了郁江名的下颚一口:“我去玩啦,郁老师你陪我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