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的司机不辞辛劳,先把林知夏和江逾白送到了饭店,等他们吃完饭,又把林知夏送回了大学校园的门口。
林知夏下车之前,先向司机道了一声谢,又问了一句:“江逾白,你今晚有空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在学校附近散步?”
江逾白欣然同意。他斜挎着书包,跟着林知夏走上了另一条街。
此时正是晚上七点多钟,天幕漆黑,人影潜伏在夜色里,草丛中藏着几盏地灯,风吹草动,灯光明明灭灭,像是游荡的萤火虫。
林知夏和江逾白并排行走,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在凉爽的夜风中,林知夏心情放松,她把江逾白带进了街边的一家饰品店——店内,有很多女大学生……以及她们的男朋友。
江逾白刚刚踏过门槛,就感到他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他没有退缩。他紧随林知夏的脚步,看着她挑选发带和蝴蝶结,还对她说:“红色最适合你。”
她问:“蓝色呢?”
“蓝色不错,”江逾白的声音更低沉,“你用什么颜色都行。”
林知夏选中一朵深红色的蝴蝶结,布料丝滑而规整,缎带宽长而飘逸。她还拿了一只40块钱的电子手表——江逾白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江逾白的身边站着一对十□□岁的校园情侣。这对情侣被甜蜜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就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江逾白不得不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他装作在看一排发绳,直到林知夏拉住他的袖子:“我们去结账吧。”
江逾白的外套口袋里恰好装了一张百元纸钞。他帮林知夏付过钱,随她走回街上。她紧紧攥着那一只40元的电子表,并把价值高昂的卡地亚手表摘下来,连带着包装盒一起还给了江逾白。
江逾白一怔:“你……”
“我不能收,”林知夏解释道,“我戴着这块表,会有心理压力。”
路边有一把长椅。林知夏坐到椅子上,江逾白坐在她的左侧,听她说:“你送我的手表,我肯定会天天戴,天天看……但是我不习惯用奢侈品,对不起。”
“该道歉的人,是我,”江逾白握着表盒,深刻地反省道,“我应该考虑到你的习惯,过两天我给你补一个礼物。”
林知夏立刻拆开那只电子表:“不要补了,这就是你刚刚送我礼物!”
她伸出左手:“你再帮我戴一次手表,好不好?”
江逾白握住电子表的表链,指尖轻轻搭上她的手腕。他倾身靠近她,为她戴好,再看到她的眼睛,只觉得这一刻的光阴远比世间任何奢侈品更贵重。
林知夏很开心地说:“谢谢你,江逾白,我有新手表了!”
江逾白为她矫正了电子表的时间,才问:“等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你能不能收下我的礼物?”
“能,”林知夏坚定地说,“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肯定早就毕业了,我也买得起你喜欢的东西。”
江逾白自动忽略了“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肯定早就毕业了”这句话。
他抬头望着夜空,心满意足道:“好,我们说定了。”
林知夏勾起他的小拇指:“拉钩吗?”
江逾白爽快地答应:“可以。”
林知夏半低着头,嗓音软软道:“拉钩上轿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的小拇指缠在一块儿,指尖相碰,江逾白觉得她的掌心很烫。他问:“是拉钩上轿,还是拉钩上吊?”
“我不知道,”林知夏解释道,“我自己更喜欢上轿的说法。”
“我也是。”江逾白给予支持。
林知夏站起身来。她怕江逾白迷路,因此,她亲自把江逾白送回了司机所在的位置。江逾白按下车窗,和她挥了一下手,她又朝他笑了:“再见。”
他回应道:“再见。”
返回寝室的路上,林知夏遇到了洛樱学姐。
洛樱刚从图书馆出来。她远远看见林知夏,就站在一盏路灯的底下,喊她的名字:“林知夏?”
林知夏一蹦一跳地跑向洛樱:“学姐!”
洛樱穿着一身长裙,提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她将电脑包的带子拉长,挎在肩上,很温柔地问道:“你今天去哪里玩了?”
“故宫。”林知夏骄傲地回答。
洛樱环视四周:“你一个人去的吗?”
“不是,”林知夏说,“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