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沈悦涵，张父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沈悦涵他是知道的，沈家的大女儿，与沈父的关系并不好。

听说她读大学以后就搬出沈家，不再往家里要钱。而且每次提及这个女儿的时候，沈父总会避而不谈，久而久之圈子里就没有人再提起。

张家与沈家是世交，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加上张奶奶很喜欢沈悦涵，小时候她总是往张家跑，张父对她的印象很好。

漂亮、礼貌、脾气好、读书好，张奶奶从前经常开玩笑说要把沈悦涵收做孙媳妇。可两人这些年处得像兄弟，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了。

“子健，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张父望向唐宇浩，被他阴冷的表情吓到了。该不会……是两男争一女，越闹越大吧？

张子健翘起二郎腿盯着沙发上的男人，也不打算继续绕圈子：“今天早上，高医生带着悦涵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想得很清楚，要彻底让沈悦涵离开这个男人，就必须狠心。他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生怕会被攻克，才会出此下策。

“无论你怎么威胁我也没用，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张子健挑了挑眉毛，唇角微微上扬。

话落，唐宇浩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向来是个自控力很好的男人，无论处于什么场合都能处事不惊。唯独今天，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冲上前揪住张子健的衣领骂道：“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这么一抓，可把张父吓坏了。在很多人的眼中，唐宇浩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从不会对人乱吼乱叫。

这……这是要破例了吗？

“唐……唐总，稍安勿躁！”张父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唐宇浩的一记眼神吓退了几步。太可怕了！他从没有看到一个人盛怒到这种程度，眼神似乎就能杀死人。

张子健也不怒，保持应该的标志性的笑容，挑衅说：“有能耐打我呀……要是悦涵知道了，只会更恨你！”

“你……”唐宇浩紧握拳头高举过头，看样子就要砸下去。

这个时候张子健还不嫌事儿大，继续出言挑衅：“打呀，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悦涵在哪里。你伤害她那么深，忘记是最好的结局。”

你伤害她那么深，忘记是最好的结局……

这句话不中听，却是大实话。要不是因为唐宇浩，沈悦涵也不会被唐子晴劫走；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伤害和凌辱。

这一切的伤害，都是唐宇浩给她的！

“哐当”的一声，拳头重重落在沙发背上，张子健的表情波澜不惊。他知道自己戳中唐宇浩的痛处，笑着把他的手推开。

“唐总，放过悦涵……也放过自己吧。全北城那么多的名媛淑女，以你的身份和地位选择很多，别继续折腾了。”张子健拍了拍唐宇浩的肩膀，冷笑说。

唐宇浩眼眸低垂，表情里有掩盖不住的哀伤。沉默许久，他才冷冷地说说了一句：“唐太太的位置，只能是悦涵，只能是她。”

“哎，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悦涵忘了过去的伤痛重新开始，对她是最好的，你别那么自私行吗？”张子健被再次激怒，语气不太好。

他自私吗？

爱一个人，应该是自私的。唐宇浩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伤害沈悦涵的事，却从没想过要放弃。余生很长，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弥补。

办公室里的气氛僵持，张父走到张子健的面前瞪了他一眼，慌忙圆场说：“子健这孩子虽然喜欢闹腾，却从不会撒谎。他说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麻烦唐总别跟小孩子置气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张子健小声嚷说。

唐宇浩愣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许久才打破沉默说：“我还有事，失陪了。”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父子俩的视野当中。

再三确定人走了，张父才一巴掌扇在张子健的肩膀上，怒骂道：“你怎么就得罪他了？要是存心报复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会。”张子健使劲揉自己的肩膀，笃定地说：“这个男人，也不至于公报私仇。”

也对，毕竟唐宇浩是北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是传出去因为找不到自家老婆而迁怒、报复其他人，必定会成为笑话。

“对了，你真不知道悦涵在哪里？”张父不死心，再次追问道。

挥了挥手，张子健没好气地说：“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唐宇浩。”

＊＊＊

钻进汽车，唐宇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自从沈悦涵出事以后他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加上昨夜在病房里呆了一个晚上着了凉，如今身体乏力、脑袋昏沉沉的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