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的时候过去了半个小时，余波仍然没有看到叶晶莹的身影。两年来，余波从未见过叶晶莹迟到，可今天，在余波急切希望看到叶晶莹的时候，叶晶莹却象一颗水珠似的，消失掉了，余波盯着桌面上的电话，好几次想给叶晶莹家里打个电话，可余波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叶晶莹太精明了，弄不好反而又让叶晶莹看穿他内心的所有。这是余波最不愿意的事，虽然他很想证实张副司长的事是否真实，很想弄清楚叶晶莹和部长之间的关联，但是余波不能让叶晶莹洞穿了这个事实。

“余波，好久不见了，好吗？”青玲的声音比人先到。

“青玲，你整天在忙什么？怎么总不见人影？”余波问。

“我呀，在刺探情报。”青玲的脸上浮满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青玲，说真话，我很羡幕你，这么自由。”余波由衷地说。

“你有你的活法，再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们角色不同，追求的目标，生活都不一样，其实我天天都在上班，只不过我不希望看到叶晶莹而已，你用不着羡慕我。不过，余波，叶晶莹今天怎么没来？这可是件稀奇事，这么刚强的女人，也有缺席的时候。”青玲的嘴一向不饶人。

“她病了。”余波轻描淡写地说。

“啊，你怎么没去看看她？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别错过了。”青玲夸张地说。

“青玲，我们也在一块共事了两年，也算谈得来的朋友，别损我，行不行？别人可以这么说我，你不能。”余波一边说一边找材料，青玲的话，让余波听着很不舒服，他不想再和青玲说下去，准备把叶晶莹上午没整理完的材料帮她整理完。

“好，我不笑你了，说点正经事，我们司的张副司长被双规了，你知道吗？听说他收了别人这个数的回扣。”青玲伸出五指比划着。

“五万？”余波问。

“亏你还是个男人，张口这么小气，五万元钱，算什么，泡几次巴都不够，现在手中有权的，哪个没有那么俩下子，钱呀，真是好东西，也难怪你们男人一个又一个地争着去当官。不过，张副司长这回可栽了，他也真是的，收了别人的钱，就得帮别人办事，这么简单的规律，他居然不懂，他倒霉，也活该。这么大的年纪，下辈子彻底完蛋了，五十万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青玲摇头晃脑地说着，那神情，语气竟然和文主编如此相似。

“你听谁说的？”接二连三的消息，让余波很头疼，他现在不再心痛他的那几千元钱，而是害怕，张副司长的事牵连到他的头上，他毕竟也对张副司长行了贿，尽管数目不大，被查出来，总是件不光彩的事。

“你的晶姐没有告诉过你吗？”青玲显然又忘了余波开始的话。

“她病了。”余波随口回答完后，发觉他上了青玲的当，他这么回答就等于承认了他和叶晶莹的某种暧昧关系。“青玲，叶科长不在，你说什么都不要紧，她在的时候，还有在外面，你千万别这么说，影响不好，毕竟这是部机关。”余波有些害怕青玲的这张嘴，他现在弄不清叶晶莹到底和部长是什么关系，万一部长和叶晶莹有那么一腿子，余波就要格外小心，部长的女人，余波是不能随意碰的，这是官场大忌，余波对这一点，倒也认识得很深刻。

余波又一次觉得自己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枯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