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太医早就检查好了那瓶萍乡散,看见流悦正看着眼前的几味药吐口水,他就上前看了看那几个药名——原来是禾多,怪不得她会这般反应。“孩子,别吐了,就算是以前真的喝下去了,现在也吐不出来了呀。”他上前递了一杯水给他,“放心,这些药柜里装的都是其他药材,那些所谓的禾多不过是故人开的一点玩笑罢了。”
“玩笑?”流悦不敢相信就连治病救人的中药都能开玩笑,这不是拿人性命玩闹吗?
“对,玩笑。其实那几味药并没有什么作用,故人将他放进药房里只不过是故弄玄虚,向世人昭告万物有毒亦是药罢了。”
“还好,还好。”流悦喝了口水,“对了,太医,这萍乡散有没有问题?”
“经我检查,应该没有问题。”他将药还给流悦,“少量吃一点会利于你清理余毒的。我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古代医生“望闻切问”,望是观察病人的发育情况面色舌苔表情等;闻是听病人的说话声音咳嗽喘息,并且嗅出病人的口臭体臭等气味;问是询问病人自己所感到的症状,以前所患过的病等;切是用手诊脉或按腹部有没有痞块。叫做四诊。这淳于太医仅凭望便可以诊断绝大部分病症,看出流悦身体调理的见好也是意料之内了。
“谢太医,我这就回去喝点萍乡散。”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却不成想碰见了春桃,她看着她手中拿着的烧盅,头皮一阵发麻,便又退回了屋里,“春桃,快把为太医做好的鱼汤留下,咱们回去继续学习女工。”
晚宴上,流语看着春桃为他盛的那一大碗鱼汤头疼——小师妹明明知道自己不吃鱼的,怎么会让下人专门准备鱼汤。他抬脸正看见流悦的眼睛,他在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希望。他强忍着喝下了鱼汤,正要去夹菜,却看见身前的碗又被春桃盛满了。看的一旁的流悦热泪盈眶的。流语看了看春桃说:“春桃,你跟着你家主子很久了。不知她喜不喜欢鱼呢?”
“好像是不喜欢吧,她好像一看见我端鱼汤就会跑。”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
“你看见那些糕点了吗?今天起,你每天只准吃它们,一个月你就知道了。”流语说着将桌上的糕点递给她。
“哈哈,哈哈哈哈……”流悦已经笑得不成样子,她这是第一次看见流语教育别人。当年在暗流他对自己只是一味的迁就,对旁人一味的冷酷,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流悦!”流语见她在笑自己便准备岔开话头,“不知师妹喝了几日的鱼汤啊?”
“几日?怎么会区区几日。”拜呈看着他俩一阵的好笑,“你家师妹喝了有十几日的鱼汤了,不过这春桃的鱼汤也算是有效果,看她最近气色多好。”
“气色好吗?让师哥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碗鱼汤推到了流悦的面前。只见那鱼汤在空中打着旋,直飞到流悦面前,准确无误的全都流进了她的碗里。
“师哥你!”流悦气的双脚跺地,倒是拜呈把那碗接了过来,倒在了一旁,“流语兄就别再欺负她了,她现在喝鱼汤喝得已经开始做小孩子的衣服了。”
“什么?就他还会做女工了?”流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曾经只会拿刀的女孩,竟在自己怀孕后想起了做女工。这个母性的力量真的会让人改变很多,“拜呈,你是不是欺负我家流悦了。”
他俩你言我往的纷纷拿流悦开玩笑,气得她只得埋头吃着菜。她看得出虽然他俩现在又说又笑的,但是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商议一件大事,一件令这两个人都感觉无法掌控的事情。她不用去问,因为这样的是只可能有两个:一个是怎么处理洛杨的洛门,另一个便是如何处理颖王的暗流。这两个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因为来自刺客的暗杀是难以预计的,他们太过关心她了。
突然不知道谁开始谈起了,流悦腹中的孩儿。拜呈突然起心要给孩子起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听的名字。倒是流悦说:“若是个女孩,就叫她为鸢吧。”两人念了几遍为鸢这个名字,都说好听。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为鸢便是洛贵妃闺中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