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摇摇头，“这也是为什么，暗流的杀手一旦出手便是狠戾夺命，不死不休。因为他们若是完不成任务，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黄泉路！”

“如果她是暗流的人，那这一次她失败了，以暗流的规矩，还会再派其它的杀手前来吗?”拜呈问向流悦。

“按照以往的规矩，暗流的任务，刀出鞘必饮血，所有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势必要派更厉害的杀手前去，直到完成任务为之。”流悦点了点头，“我现在依然记得有一次任务，是刺杀保皇派激进代表周都督。周都督本身就是功夫了得，而且当时无数武林正派都前往他身边保护，刺杀任务简直难如登天。暗流陆续派去了五十个人，但是那五十个人几乎都是去送死的，不是任务失败被周都督的人所杀，就是自杀。所以一直到最后，洛杨派了师兄和另外五名顶级杀手前去，他们六人费劲千辛万苦合力才完成了任务，但是他们也都受了重伤，最后仅仅回来了四个人。”

“如果是这样，那这次这个女刺客失败了，下一次洛杨应该会派更厉害的杀手前来了。”拜呈冷笑了一声，接着看向流悦，试探着问道，“那你觉得，下一次洛会派你的师兄前来吗?”

“什么?”流悦没有想到拜呈会这么问，她一愣，接着摇头道，“近来两拨刺客前来拜王府刺杀王爷都没有得手，无论如何，王爷近期都一定会加强防备，万分警惕。洛杨那么狡猾，所以即使他这两次都没有成功，他短时间内也一定不敢继续轻举妄动，若是他再派人前来，只会是让他的手下前来白白送命，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本王的意思是假如，假如洛杨派了你师兄前来刺杀本王，你会怎样?”拜呈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并不满意流悦的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假如你师兄前来刺杀本王，你会帮着他一起杀了本王，还是选择和本王并肩作战?”

“这个……”听着这样的问题，流悦忽然愣住了，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她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拜呈和流语站在了对立面上，她该怎么办。

她爱拜呈，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帮着师兄杀死拜呈；可是师兄对她来说就是亲人，若是她和拜呈并肩作战，让师兄的任务失败，她不可能伤害师兄，她也可以想办法说服拜呈不要伤害师兄，可是洛杨他不会放过师兄。按照暗流的规矩，就算是他们不杀死师兄，师兄没有完成任务，活着回去等待他的只有生不如死！所以她若是选择护着拜呈，无疑是间接宣判了师兄的死刑。她内心不想让师兄死，可是以师兄的骄傲，看到她如此狠心待他，连他的性命都不顾，他定然是伤心至极，到了那时，不等回到暗流去接受惩罚，心痛至极的师兄，自己就会给自己一个了断……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该如何选择?可有一个完全之法，可以同时保住她最在乎的两个男人?

对于拜呈的这个问题，流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咬着唇，内心极度地挣扎着，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很为难吗?”看着流悦咬唇不语，拜呈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他始终对流悦掏心掏肺，可是到头来，他没有想到，他竟然高估了自己在流悦心中的地位。拜呈冷然一笑，笑容里颇有些失望和心痛，他看着犹豫不决的流悦，心忽然抽痛了起来，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还是本王太自负，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你之前和本王说，你爱本王，可是本王没有想到，你对本王的爱竟然如此微弱，微弱到一个屡次伤害利用你的人都可以让你舍弃对本王的感情，让你在本王和他之间选择时犹豫不决。”

“师兄他的确伤害过利用过我，可是那都是他迫不得已的啊！”流悦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而且我和师兄从小一起长大，他待我如同亲人一般，他在我心里，已经是亲兄长一般的存在了。我对你的是男女之情，对他的是兄妹之情，这两种感情性质不同，可是哪一个我都无法割舍的啊！你为什么非要把我逼到这两难之地，逼着我做出一个痛苦的选择呢?”

“你们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拜呈听着流悦的话，冷然一笑，“本王还可以继续相信你，相信你所说的话吗?你不想要伤害他，是因为你顾及你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可是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毫不犹豫地背叛我，伤害我！在你把我的计划全部透露给暗流，把我推入危险之地置我性命于不顾时，你可有在乎过你对本王的男女之情，可有在乎过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对我的爱?”

听着拜呈几乎是质问的语气，流悦怔愣在原地，她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一寸一寸凉了下去。她想要开口为自己解释，可是却发现，此时不管她说出什么话，在拜呈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想起自己之前对拜呈所做的一切，流语明白了。其实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若不是她当初做错了事，欺骗了拜呈，他怎么会如此伤心，对自己如此失望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流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只能一次有一次地向拜呈道歉，希望能够求得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