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上金王妃。”走出一小段,流悦突然回过头,快步向金氏去的方向追去。春桃一把拉住她:“干什么?”
“静侧妃有孕在身,金王妃却这时候把她带出来,不觉得奇怪吗?”流悦没有回头,反手扣住她的手,边走边说。
春桃黛眉微蹙,的确,金氏就算与静侧妃在同一阵营中,可以她的心性,是不可能容忍有女子夺走王爷的。
“可这关我们什么事?”春桃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少了个对手,难道不好吗?”
“我自有安排。不需操心。乖乖跟着就是了。”流悦没有多解释——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师兄是如何安排的自己也不知道,然而他定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叫自己护住静侧妃的孩子。
春桃没有说话,不管怎么说,流悦都是自己现在的主子,问太多总是不好的。
“妹妹这一怀孕,倒是备受王爷和皇上他们的关注呢。据说几日前王爷回来,还来不及休息,便向妹妹那去了?”花园凉亭中,金氏与静侧妃坐在桌旁谈笑着,“妹妹不知呢。倒是我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怀上了。”静侧妃也是有几分心计的人,语气虽说委婉,却也隐隐含了几分骄傲。
“真是恭喜妹妹了。”金氏的笑容有些牵强,心中说不出的怨恨。
她不过是个庶妃!就是因为怀了孩子升了侧妃,也仅仅只是个侧妃而已!有什么资格比自己这个王妃还被王爷记挂?
流悦站在不远处的树丛间,一身翠色的衣裙于四季常春花园中的倒不觉得显眼。
她微微皱眉,看着金氏笑着遣下几个服侍的下人,只留下红梅一人恭恭敬敬站在身后。
要开始了吗?她倒是有几分好奇,金氏会怎样排除自己这个强敌。
“前段日子王爷赐下来一些据说是塞外来的茶尖,我一直不舍得喝,今日,便取来给妹妹庆祝吧。”
两人聊了许久,正当流悦以为自己多心了准备撤退时,金氏的一句话将她的注意全数拉回。
倒不是因为金氏有了行动,而是那所谓塞外来的茶叶,印象里,似乎是自己替嫁到拜王府时,那些做做形式的嫁妆中唯一还算贵重的东西。
呵,好一个王妃。好一计栽赃嫁祸。
流悦看着金氏手一抖,从袖中取出一包茶叶。这才无奈的摇摇头,从树丛间走了出去。
她装作路过,将走过凉亭时,使了个眼色给春桃。
春桃也是会看形式的人,当下用亭中刚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姐,王妃和静侧妃在那里呢。”随后拉了拉流悦的袖子。
似才看到金氏二人一般,流悦笑道:“王妃,静侧妃,怎的又在这里遇到你们?”
金氏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却没法发作:“妹妹怎么在这?”
流悦上前施了个礼,道:“本想着回去了,却总觉得胸闷的厉害,便与春桃来花园走走。不想竟又遇上了,当真是好巧。”
金氏脸上挂着温雅的笑容,心里却是将流悦骂了个狗血淋头:“既然来了,便坐下吧。”既然流悦来了,那自是无法用她的东西栽赃于她了。金氏恨恨的将拿出的茶叶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随即疑惑的嗯了一声:“红梅,那茶叶可是你收着了?我明明记得带了出来的。”
红梅与金氏的配合何等默契。她假意翻找了一会儿,抬头道:“不在奴婢这里?莫不是路上遗落了?”
金氏蹙着眉,似乎极为不解,磨蹭许久终于叹口气:“可惜了那般贵重的东西。本想着与妹妹一同享用的。”
“无妨的,姐姐的心意妹妹领会了。”静侧妃妩媚一笑,纤指抚上小腹,道:“我疲了,便先回去了。”
“既然无茶招待妹妹们,便也散了吧。”金氏起身笑道,“走这么久我也乏了,回去了。”说罢,在红梅的搀扶下离了去。红梅狠狠瞪了流悦一眼,却只能也无可奈何的随金氏离开。
“走吧。”流悦起身,阴沉着眸子看着不远处的金氏。
“小姐就这么放心她们离开?”春桃微微一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流悦看看她,暗笑一声。这才像个豆蔻之年的女孩。
“静侧妃同金氏虽是一个阵营,然而与金氏,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心腹。那日敬茶你也见了,她们的关系甚至可以说不是太好。如今她怀孕了,金氏却又是饮茶又是游园的,只怕是个人都能看出端倪来。”她轻轻抚平微微揉皱的衣裙,笑道:“这一次不成,金氏怕是要许久不能下手了。毕竟静侧妃并不是什么蠢人,金氏要再这样无事献殷勤,她又怎么会看不出破绽来?”
春桃见流悦竟直接在自己面前直呼金氏,不禁笑出了声:“小姐倒是相信奴婢,不怕我向王妃汇报您在背后是怎么称呼她的?”话虽如此,却是俏脸微红。她知道流悦这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心腹,才会这般坦然。
听着春桃贫嘴,流悦嘴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梢:“我若是连这点看人的本事都没有,当初该如何在华府立足?自是信你不会害我。”
“此话不然,若是你出了问题,我便能回去了哦?”她吐吐舌头,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