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李氏和钟三郎都是早出晚归,全然把云王府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
只要李氏不找他们麻烦,她爱怎么折腾,钟巧儿压根不愿意去管。
暂时离不开京城,加上如今她领了个司农官做。
无论这个官是怎么来的,既然让她担任了,那她就要好好了解,并且想着做点事情来。
于是,在李氏没闹幺蛾子的时候,她就让云君墨领着她,了解情形。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专门的农业部,跟司农官联系最紧密的便是户部。
户部尚书是赏花宴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孙诗彤的父亲,正好跟定国侯府有些交情。所以,户部这边的情况,钟巧儿就让韩云溪帮着邀请孙诗彤见面。
韩云溪平日里不爱跟人往来的,但两家有些交情,加上定国侯府又是纯良之家,孙诗彤按约来了定国侯府。
钟巧儿作为约定方,自然早早就在定国侯府,孙诗彤到的时候,她并韩云溪一起起身迎接,迎面而来的是桃粉色团花对襟牡丹银丝掐边小衫,天水碧色玉烟罗纱长裙,银线绣成暗纹百蝶戏富贵牡丹图的裙面别致典雅,桃粉配天水碧,在这初春给人一种清透舒爽的感觉。迈步行走间,裙摆飘逸,似流水潺潺,分外秀美。简单单螺髻,簪赤金打造的两朵如玉云朵儿,缀两串细密珠流苏,垂在鬓边,摇曳生姿。
头顶上的簪环,裙上的禁步丝毫没有摇晃,端的是身姿优雅,仪态大方,真真有大家风范。
她想,仪态端庄说的就是款款朝他们走来的女子。
二品大员家正经嫡女的派头,可以说很足够。
双方彼此见过礼,关于自己这身打扮,孙诗彤颇为无奈道,“我想轻装过来的,我娘非说如今我这个年岁,出门要注意打扮,叫两位妹妹见笑了。”孙诗彤今年也是十二岁,生辰比韩云溪早几个月。
今天的钟巧儿,月牙白花绫偏襟刻丝散花长衫,葱黄色的碎花百褶绢裙,头上梳了简单的发髻,攒了一支大方典雅的玉桃花簪,颜色素淡,发饰简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出尘。
韩云溪的颜色比较艳丽,天水碧的丝缎绣缠枝粉红梅花的斜襟长衫,葱黄色的十二幅百褶裙,头梳弯月髻,簪一支普通碧玉簪,明亮耀眼,又不失端庄大方,别有一番风味。
相较孙诗彤的庄重,他们两人的确再简单不过的装扮。
但孙诗彤的母亲,要她出门穿着庄重点,并不奇怪。
毕竟,正处于说亲的年岁,无论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都能影响说亲。
“今儿个我是在家里,要是出门也跟你差不多,就这点来说,还是巧儿妹妹,最轻松自在。”不用受那么多条条框框内的束缚,“人人都道咱们日子好过,但当中究竟如何,也只有过的人自己知道。所以啊,别轻易去评论别人的生活,好不好过。”
虽然平日里没怎么往来,但韩云溪知道这孙诗彤,算是这京城闺女圈,比较传统正派的闺秀,她并讨厌跟其有几分交集。
韩云溪这样一说,孙诗彤便知道她这是再说赏花宴那天的事,“云溪妹妹说的有理,这世上没有谁一定就比谁好过,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没必要对别人的事品头论足。”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暖阁。
暖阁里,早就备好瓜果、茶点,待他们坐定,立马有婢女上前,给三人倒茶。
韩云溪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了今天邀她上门的原因,“巧儿妹妹被圣人钦点为司农官,可她才来京城没多久,对很多事情不大清楚,你爹是户部尚书,她就想着从你这边能不能了解点相关的内容。”
“我爹素来不在家里说朝廷的事。”就算有在家里说过,她也不能这样拿出来说,毕竟这个年代的女子最忌讳随口说朝廷的事,“不过,我倒是在我哥那边,听了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