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段时间身体虚弱,脸色很是苍白,就这样见人不礼貌,所以出马车前,钟巧儿经常会往脸上铺点胭脂,掩盖苍白的脸色,嘴唇上亦是挑了胭脂,轻轻抿开。至于眉毛,他本身的眉毛就长得好,不用再刻意画。
望着铜镜里,脸色与常人一般无二的巴掌大小脸,钟巧儿说道,“好了,走吧。”
收起手上的镜子,云君墨又拿起一旁的缂丝镶灰鼠皮的斗篷给她穿上,戴上风帽,这才率先出了马车,又跳下马车,一手替她掀开车帘,一手扶着她下马车。
一路下来,两人这样的做派早就做了不知道几次,所以大家都习惯了。
但第一次看到云君墨,如此对一个姑娘,还是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这般尽心的云嵘和云舒,差点没被他们主子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吓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见了女人从来都是无视的主子,有一天竟然会这般小心翼翼对待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叫两人非常想知道,这个被他们主子区别对待的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于是两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钟巧儿身上。
只见她把白皙瘦得只有皮骨的小手,甚至自然地放到他们主子的手上,另一只手自己扶在马车上,一个介意,轻巧地跳下了马车,然后搭在主子手上的手,就自然收了回去,仿佛这只手只是她下马车的工具而已,跟另一只手扶着的马车一样,半点没值得她留念。
两人意外地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想着,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其他女子身上,怕是都会趁机抓着他们主子的那手不放。
毕竟,他们主子不仅有才有貌,同时还有着相当高的身份。
能攀上主子,叫主子对她另眼相看,那后半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两人猜想,是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知道他们主子的身份,所以才这么不将主子放心上?!
就在两人胡思乱的时候,那个才从车上下来的小姑娘,已经抬脚走了起来,徐徐挪动的脚步,裙边微佛如涟漪,叫两人忍不住猜想这姑娘家,是不是有个很了不得的出身,要不这通身的气派,从何而来?
如果说她走路如微风拂柳,叫人瞧着煞是赏心悦目。
那她的容颜就更是叫人刹那失神了,脸虽然只有巴掌大,年岁看着也不大,却也遮不住她这周身的风华,尤其是她脸上那股子悠然恣意的轻松之态,当真是叫人移不开眼。
要知道这姑娘,可是窝在马车里头,整整有二十几天,一般人这种时候,就算不蔫了,精神头也不可能这么好。可这姑娘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非常的平和。
虽然跟这姑娘还没说上一句话,也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但单就这第一印象,云嵘和云卷就对她刮目相看。
同时心里想着,果然能入他们主子眼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见两人的神色,云君墨知道,自己这一番举动,已经叫这两人知道,小丫头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但是这还不够,于是他又说道,“这是钟姑娘,往后她跟你们爷一样,都是你们的主子。”至于后面那些个男人,他都直接给忽略了。
云君墨这话叫两人震惊的无以复加,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可是主子最最得力的手下,就是之前老王爷在世的时候,他们的主子都没说过这样的话。
如今竟然为一个小姑娘这样说,两人更加不敢慢待,齐齐共收道,“属下,云嵘(云舒)见过钟姑娘。”
钟巧儿也知道云君墨这话的分量,定是不轻,不过,他也知道这人是给自己撑腰,她也没矫情的推辞,而是客气道,“二位不必客气。”
“我们这一路来,身边都没婢女伺候,到了这里没婢女就不方面,云舒给安排来两个可靠的在她跟前伺候。”
“属下一会儿就安排。”
简单吩咐了一番,云君墨就牵着钟巧儿的手,进了垂花门。
后面那一溜被他给遗忘的男人,见人家压根不搭理他们,也不给他们做介绍,只能自己跟了上去。凉州比那江宁府更冷,此刻天空中还飘着雪花,院子里到处一片白茫茫的,压根没什么风景可看,所以云君墨直接带着人,走抄手游廊前往上房,只偶尔路过一些院子的时候,给钟巧儿简单做了介绍。
走了两刻钟就到了上房,吩咐云嵘安排后面一溜尾巴去厢房洗漱,钟巧儿这边则由着他自己领进正房,“吃食已经准备好,洗漱一番,咱们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