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刚在徐家,他已经都说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一直以为这段时间的锻炼,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可接二连三的事情,证明他压根还是个遇事,都不懂处理的村野之人,心里非常的泄气。
只是,这会儿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为自己做什么,“草民,草民,草民想见草民的弟弟妹妹。”
“公堂之上,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就算他们人来了,也没办法叫你们见面。”
县令想的是,钟巧儿一出现,她身边那边连他都要忌惮的人,就会跟着出现,如此他就没办法治这钟大郎的罪。所以,他想着在钟巧儿一帮人听到消息赶过来前,能让钟大郎把杀人的罪名给承认下来。
钟巧儿曾经告诉过他,如果他不确定说出来的话,会对他造成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就一定不要乱说。所以,除了说要见弟弟妹妹的话,钟大郎再不敢多说什么,他担心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坑了。
县令见他竟然不像在徐家那样,一个害怕就胡乱开口,想着要怎么才叫这人开口认罪的好。可惜急匆匆赶过来的钟巧儿等人,已经到场,“县令老爷,别来无恙啊。”
担心他们一张嘴,说不过县令大人,中途赵行想到时常跟官府打交道的讼师,就找了这青石镇素有铁齿铜牙之称的唐讼师,跟着一道来了衙门,开口的人正是唐讼师。
讼师是中国古代历来诉讼案件中的重要角色,这一角色不但可以左右案件的胜败输赢,而且对原告与被告双方的生死都起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一张嘴就可以草菅人命,同样的一张嘴也可以力挽狂澜,这就是讼师的力量。
见到这唐讼师跟着钟巧儿一行人过来,县令就知道要草率定钟大郎的罪是不可能了。只能收起心思,跟眼前的人打官腔,“唐讼师少来这衙门,本县令就很无恙。”
“县令大老爷知道的,某只有这么个谋生的本事,不来你这县衙,某怎么养家糊口。”虽然唐讼师也是个白身,但由于时常跟官府打交道,面对这县令的时候,倒是没一般人见到当官的人那种害怕,“某今天受人之托,来跟当事人了解案情,想来县令大人不会阻拦,对吧?”
大卫朝办案请讼师,虽没写入办案章程中,但基本已经成为一个必然的程序。县令就算有些想反驳,也知道最后自己肯定驳不过这唐讼师。
是以,心里再憋屈,也只能依了这唐讼师,“别人的面子,本县令可以不卖,唐讼师这个面子,本县令如何都得给。只希望唐讼师,不要让本案颠倒黑白,让往生者冤死才好。”
虽然讼师几乎是办案必要的一个程序,但讼师这个身份,名声并不好。
‘枪刀不见铁,杀人不见血。棒打不见疼,伤寒不发热。毒口不见蛇,蜇尾不见蝎。苦痛不闻声,分离不见别。世上若无此等人,官府衙门不用设。’简直集所有原罪于一身的描述,说的就是讼师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