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色均匀,针脚密集,过渡自然,用的是滚针的创新手法,几岁大的孩子,绣出如此绣品,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姑娘。”周氏非常中肯地评价道,“世伟的姐姐,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妹妹是个刺绣好手,他本身书读得不错,这李家一家都不错。”
“他们三兄妹不止才情不错,品行方面也都很不错呢。”
钟巧儿一家和李世伟一家的渊源,周氏多少有耳闻,对李家一家人的做法,她非常佩服,“能不忌流言,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确难得。”
“所以这人与人之间的亲近远疏啊,它不能简单靠血缘关系来评判。有些时候,不相干的人比所谓的亲人,对你更照顾。”
刚才跟云君墨说了类似的话,如今就从周氏嘴里听到,两人有着如此相似的想法,也难怪两人短时间内,就能处得跟姐妹一样,“我也正是这个想法呢。”
钟巧儿没去打探过周氏的过去,但从周氏平日里的言谈中,不难看出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云君墨也告诉过她,那双面绣是纹绣院不外泄的一种绣法,绣出来的绣品更是只供宫廷御用。又有这两夫妻跟杨伯的关系,很明显周氏两夫妻,跟朝廷或者说跟宫廷,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这么些身份特殊的人,流落到这个小地方来,也不知道这些人身上带着的秘密,会不会给将来他们的生活,带来麻烦。但接触下来,她觉得无论是周氏两夫妻,还是杨伯都是值得结交的人。
她没想过为了某些,不确定的因素,去疏远这些人。
反正人生吗,未来是要顾,但不能为了未来,就不顾现在。
她这辈子的人生信条是:瞻望未来,活在当下!
周氏很久没找到一个,这么聊得来的人了,所以每次跟钟巧儿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你要是早生个几年,我就个你义结金兰了。”
“现在要义结金兰,也可以啊。”多数时候钟巧儿都会忽略现在的年龄,说话做事带着上辈子一个即将三十岁女人的套路。所以,周氏说要当姐妹淘,她一点违和感都没。
“我倒也想,但回头你家三哥要进知味书院,咱们这要是义结了,到时候这辈分的事,咱们自己不介意,却会被人诟病。所以这个想法,只能停留在想的上面。”
钟巧儿也知道,他们女人做什么,是关系不大,可却事关男人。她真跟周氏义结金兰了,回头她三哥钟三郎再拜师,的确于理不合,在这礼制大于天的时代,只能照着这个时代来了,“不过,处得来,也无须拘泥于何种关系。”
“可不就这个理儿。”说着周氏把绣屏上最后几针,收了尾,然后把绣品拿下来,“你传授的绣法第一件绣品,送你。”
钟巧儿刚就很想开口,但顾忌到这是周氏第一幅绣品,怕她舍不得,没好意思开口,没想到她主动提了,“知我者,你也。”
“东西送你可以,不过咱们事先说好,这局限于你自己收藏,不可转手她人,最好也不要让人看到这东西,知道吗?”把东西递给钟巧儿,周氏很认真地叮嘱。
“我一定拿回家,压箱底,不拿出来用。”她要这个东西,只单纯想看这个跟外婆多少有关联的东西,偶尔回忆一下外婆而已,本就没拿来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