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你虽然认得字,却一直没写过毛笔字,你确定你能写得来?”
这年头笔墨纸砚都贵得要命,就他们这一贫如洗的家,压根不可能有这些玩意儿,钟三郎识字用的都是树枝在地上写。
“我自己用动物的毛,做过笔练习过,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毛笔,写起来跟我自己做的笔像不像。”
“这次我的事情要能进展顺利,一定第一时间给你买笔和纸。”
“这些都不是必须生活品,咱们先把家里的情况改善了,再说其他。”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足足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食天地。
站在食天地的门口,钟三郎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艳羡地说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样锐利中带着内敛的字来。”
“字如其人,写这字的人,肯定有些阅历,否则写不出这种锋芒中不失内敛的字,你现在还小,等有了阅历,同时平常不忘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达到这水准。”
两兄妹的声音不小,跟昨儿个一样,坐在屋里打盹的杨伯,清清楚楚地听到两兄妹的对话,“巧儿丫头,今儿个你二哥的声音,怎么听着不大一样?”
“因为今天跟我一起过来的是我三哥,不是二哥。”
说着,两兄妹已经走进食天地,钟三郎一下就看到坐在柜台后面的杨伯。
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灰色长袍,头发用葛巾高高束起,一副士大夫的样子。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往他这边直看过来。
钟三郎直迎上他的目光,落落大方招呼道,“钟三郎见过,杨伯。”
眼前的小伙子,五官跟昨儿个的钟二郎一般无二,身上的气质,却跟钟二郎天壤之别。
如果说昨晚的钟二郎,是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流,那眼前这位小伙子,就是那碧波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透。
钟巧儿的机灵,钟二郎良好的餐桌礼仪,以及眼前让人看不懂的钟三郎,让杨伯对这一家子越发好奇,“你识字?”
“就能认出几个字,谈不得识字。”这杨伯看着很有文字气息,在他面前钟三郎可不敢托大。
“没进过学堂吧?”
“家里过生计尚且难,的确暂时没条件进学堂。”
这钟三郎身上穿着的,可不比昨天的钟二郎好,可他却半点没为自己的穿着感到羞愧,表现出来的是落落大方的样子,非常有气度。
说起家里的条件,也没半点因为家里的窘境,不好意思开口,同样大方说出口。
要不是昨晚钟巧儿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们是来自后溪村的钟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杨伯绝对以为,这一家子是某个没落的世家。
对爱学习的孩子,杨伯素来喜欢,“想进学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