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时,沈千盏一路低着头。
短短一截路程,她愣是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从酒店大堂回到她房间所在的楼层。
她没看路。
以至于闷头走到房门口了才发觉那里站了一个人,一个此刻本该还在香港的人。
——
沈千盏出现的那刻,季清和便察觉她的状态不对。
她很少有这种仿佛斗败了的颓丧气场,像从头到脚罩了层隔离保护,周身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从刚下飞机看到她发来的那些微信,到他马不停蹄赶回酒店却扑了空后,他积攒的不满之情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逐渐被推向了最高峰。
他本想见到面后,要好好和她夜谈一次,姿势不论。
她不认错,誓不罢休。
可真等见到了,他心中的负面情绪立刻烟消云散。就连当天来回的周转波折,也在顷刻间如烟如云,淡如青雾。
——
沈千盏停在几步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甚至,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中莫名涌上一丝委屈,令她鼻酸得有些想哭。
这种情绪既陌生又突然,猝不及防间在她心口烙下了一层浅浅的痕迹。
沈千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迎上去。
走到跟前,她微微仰头,看向季清和。
柔软的灯光下,他的目光深沉,像泛着月色的湖面,粼光漪漪。
沈千盏险些失神。
她伸手环着他的腰,抱住他,低声问:“怎么还是回来了?”
她一靠近,馨香扑鼻。
季清和单手环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抽走她手中捏着的房卡,去开门。
剧组里的夜猫子太多,走廊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进屋后。
季清和松开她,先扯松了领带。
他身上还穿着开会时那套深色的西装,西装的腰线微微收起,将他修长的身材修饰得恰如清松,笔直挺拔。
他的五指修长,按在领带结扣上,像一出慢放的电影镜头,充满了禁欲与诱惑。
沈千盏咽口水的同时,忽的,在他略显阴鸷的眼神里回想起一件被苏澜漪打岔后,暂时被她抛之脑后的事……
她刚刚,是不是在微信里,大放厥词来着?
紧接着,她联想起方才季清和站在门口似等了一会的样子。混沌的脑子犹如挨了一记闷棍,瞬间神志清明。
眼看着他扯松领带后,开始解西装纽扣,沈千盏慌了慌神,立刻解释:“我刚才,和苏总去了楼下的烧烤店。”
季清和扯了扯唇角,示意她继续。
他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她,手却落在裤腰上,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皮带。
沈千盏口干舌燥,眼神飘了飘,才勉强镇定道:“就谈了点公事,谈完就回来了。”
他已经解开了皮带,随即,扬手一抽,握着皮扣将整根皮带抽了出来。
失去了皮带的束缚,季清和的裤腰往下掉了寸许,将将挂在他的胯部,欲掉不掉。
沈千盏被这一幕刺激得差点涌出鼻血,她忙捂住鼻子,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她退一步,季清和便进一步。
她退两步,季清和便再进两步。
直到沈千盏退无可退,他终于凑近,捉住她的双手,用皮带捆住她的双腕,将她抱坐在桌上。
沈千盏早在两人你退我进的战术僵持下臊得满脸通红,此刻被季清和架上刀架,反而有一种解脱之感。
她坐着,与他平视,咬着牙道:“你要问要审,都给我个痛快。”
季清和笑了笑。
这笑邪佞,不怀好意:“你自己说呢?”
我说什么我说?
沈千盏被他的眼神看得肝颤,什么沮丧难过的情绪全没了,一心应对火山爆发边缘的大魔王。
她咬了咬唇,被他用皮带束住的双手抬起,从他头顶套入脖颈,环住他。先发制人道:“我跟她拍桌子了,我说不干了,散伙。”
她一眼不错地盯住季清和,说:“我失业了。”
季清和视线一凝,微微挑了挑眉,说:“那挺好。”
“我正缺位太太,你考虑考虑,换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