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正值深夜,还未迈至凌晨。
苏暂难得在家开养生趴,看到微信消息时差点一脚蹬烂泡脚桶。
他推开怀里睡得正慵懒的猫,正欲措辞回复,电话一响,千灯公关部来电了。
大半夜接到公关部的电话跟凌晨三点听见敲门声一样,准没好事。
联想到季清和的微信内容,苏暂的小心肝狠狠地咯噔了一声,几乎是抱着被抄家冻卡的心态接起电话。
公关部简明扼要地汇报情况。
苏暂越听,脸色越沉。
等挂断电话,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沈千盏在拼命促成合作的这个节骨眼上,爆出向浅浅和季清和的不实绯闻,可想而知此举带来的负面影响会有多不可估量。
向浅浅无缘不终岁的时尚资源还都是小事,坏了沈千盏的筹谋才要命。
苏澜漪半倚在贵妃榻上,看自家弟弟自打接了电话后就跟虱子似的上蹿下跳,不免心烦:“出什么事了?”
苏暂心里窝着一把火,苏澜漪不问还好,一问就跟挑了杆炮竹架在火上烤一样,噼里啪啦一通乱炸。
苏澜漪沉默着听完跟单口相声似的事件简述,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热搜不是撤了?消息也往下压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懂!”苏暂又一通报弹幕似的输出,总算让苏澜漪明白了这件事的棘手性。
后者压根不觉得这是什么刺手到无法解决的事,她瞥了眼地上一片狼藉的泡脚桶和湿漉漉的水渍,事不关己道:“做事情永远不要你觉得,你怀疑是向浅浅瞒着你私下接触季清和,那你就去问。真有这么一回事,再做打算不迟。”
她闭上眼,声线懒洋洋的:“千盏那你更不用担心了,她什么能力你心里没数?当初拿下柏宣这部献礼剧时我就跟你们说过,圈子里眼红的人不少,要早做准备。”
话落,她十分嫌弃地轻哼了一声:“你跟着千盏两年,她的沉稳你是一点也没学到。”
——
远在杭州城的沉稳盏,骂狗男人骂了一路。
直到回了酒店与乔昕各自分开,她才停下来歇口气。
咖啡是白喝了,半点不解渴。
她踢飞小皮靴,连拖鞋也没换,赤着脚去拿矿泉水。吨吨吨喝了半瓶后,心头躁火终于被抚平,她拿出手机看了眼。
过去了一个小时,无论是苏暂还是孟忘舟,都毫无动静。
孟忘舟也就算了,无辜被迁怒,想有点动静也挺难的。
苏暂这臭小子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来请安?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具体情况。
假设季清和看上了向浅浅,有意和她培养感情,那被网友曝光这件事,他只能自认倒霉。
但假设季清和是被设计了,眼下这情况,大概率沈千盏是最有嫌疑的主犯。
不止合作要黄,连曾经一起睡觉的情谊也没了。
沈千盏琢磨着苏暂应该不会出这种昏招,可事情未定,旁枝未节她也一概不知,就如耳目闭塞的废人,起不到半点用处。
冷静下来后,沈千盏的神智终于恢复清明,她最后瞄了眼手机,拎起睡衣先去洗漱。
——
洗完澡,已过凌晨。
被热水冲淋过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迟来的疲倦。
原计划的敷面膜,全身SPA,在踏出浴室的那一刻就被无情取消。沈千盏坐在镜前,一丝不苟地涂着水乳。
镜子里的女人素颜精致,五官姣好,刚沐浴过的皮肤白里透着粉,如上好的凝脂玉,清透轻盈。
沈千盏迷恋地照了会镜子,嘴里啧啧有声——酒店的镜子和季春洱湾的比还是差了点,人家可是连卫生间都配置了无敌滤镜。
这些酒店管理者难道不知道,一面能把女人照得煦色韶光美艳多姿的镜子能吸引多少女性客户光顾吗?
基础保养完,沈千盏慢吞吞地移步床榻。
被她放置在床头故意忽略了一晚上的手机此刻屏幕暗锁,仍安详地躺在床头。
她瞥完一眼,先去整理床铺。
再瞥一眼,磨磨蹭蹭地去烧了壶水。
直到沈千盏无事可做,闲到开始数头发丝时,房间内门铃声轻响,乔昕略显困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盏姐,你睡了吗?”
沈千盏踢拉着酒店的布艺拖鞋,前去开门。
门外,顶着两黑眼圈的乔昕,看着临睡前还光鲜亮丽美艳动人的沈千盏,精神一振。忽的想起大约一年前的某个传闻。
乔昕毕业后入职千灯,一直跟着沈千盏做策划助理。
千灯有项目投资时,沈千盏作为制片,长期驻在组内。乔昕作为助理,几乎形影不离。
因剧组的工作性质,沈千盏白天做账目计算和资金统筹,晚上等导演收工,还要拉组开会。
某日,电影的男主演生日,导演给放了半天假,难得清闲。
剧组其余演员和工作人员收工回来时,正好撞上这位男主演被沈千盏从房间里一脚踹出来,献身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