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正说得十分严厉,措辞也用得有点重了。
缘杏着急道:“正哥哥!”
而此时,公子羽亦抬眸看向缘正。
公子羽生得一派清雅,一身君子气质,光是看他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有邪意的念头,只会觉得光明磊落。
公子羽并未露怯,直直与缘正对视。
公子羽认得出来,缘正是缘杏的兄长。
他知道自己眼下最好不要与缘正发生冲突,缘正与缘杏是孪生兄妹。不过眼下,他与师妹一整日没什么机会说话,好不容易有少许得以单独相处的时光,猝不及防被打断,公子羽也有两分不快。
正好,现在明面来说,他并不该知道杏师妹与缘正的关系,他们两人也不知晓他的情况。
公子羽于是温雅道:“这话,应该是我问缘正师弟才是。我与杏师妹是同门师兄妹,关系素来亲近,在北天宫时,就常常熬夜讨论道法,师父也都知晓,并无见不得人之处。
“反而是缘正师弟,你是东天女君的弟子,与杏师妹并无同门关系,为何夜色已深,却还在我师妹住处附近徘徊?”
“我――”缘正话被他堵在半路,虽然与缘杏是亲兄妹,却不能说出来,吃了个闷亏。
他冷锐的眼神上下端详着公子羽。
缘正言道:“我与杏妹妹是青梅竹马,家中也有渊源。是家中父母不放心,才让我出门在外,时常关照杏妹妹,我因此过来看看。”
缘正这套说辞,已经讲得十分流利。
且他平时就容颜冷淡,即便是谎言,也看不出来。
公子羽顿了顿。
他笑言道:“这么看来,我们都没什么歹心,是一条路上的了。”
缘正:“……”
缘正并不想和公子羽算到一条路上,但依目前的状况,的确他出现在这里,比公子羽更不名正言顺。
公子羽依依不舍地松开两人袖管之下交握的手,起身道:“不过,你说得对,师妹的确应该早些休息,我差不多该离开了。”
他对缘正道:“你若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杏师妹说,那就说吧。我会在花园外等,不要耽搁师妹太久。”
公子羽这番话,既给缘杏和缘正留下了空间,又将自己放在了和缘正一样的保护者位置。
说完,公子羽便推门离去。
等公子羽离开,只剩下缘正和缘杏两个人。
缘正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人……”
“师兄他不知道你是我哥哥呀。”
缘杏听出缘正话语中一丝不满的味道,连忙为羽师兄说话。
“师兄是担心我。”
缘正也挑不出公子羽话中的错,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的确因为杏儿和公子羽建立了恋人关系的原因,对公子羽的一举一动都太苛刻了。
缘正定了定神,又将视线转向缘杏,问:“还有你,你与公子羽,经常单独在一起待到这么晚?!”
“我们是师兄妹呀!”
缘杏在缘正锋锐的目光下,不由心虚起来。
“放心啦,哥哥,我们没做什么过火的事。以前在北天宫,有什么能瞒得过师父?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说着,缘杏推了推缘正,示意他也不用一直留在这里了。
缘杏晃了晃耳朵道:“师兄都走了,我也要休息了,哥哥你也回去吧。”
缘正看着文秀的妹妹,尽管这样说,他还是总有两分放心不下。
但想想她的确该休息了,缘正迟疑道:“那我走了。”
“嗯,哥哥晚安。”
“……嗯。”
缘杏遥遥目送兄长离去,见他走远,才长长松了口气。
刚刚她……还真有点被吓到了。
在东天女君宫,不比北天宫,在哥哥的眼皮底下,要像之前一样和羽师兄谈情说爱,总感觉会变难了。
“我要死了。”
三日后,师兄盘腿坐在东天宫的道室里,双手卡着自己的喉咙作窒息状。
“我要被师父和东天女君肉麻致死了。”
这几天是给他们这些外来者,熟悉东天宫环境的,因此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今日才要正式开始为抵御魔门大开做准备。
缘杏只要有画阁,对环境没有特别的要求,更何况东天女君这里书画特别多,简直是正中她下怀,缘杏很快就适应了。
此时她一手持卷,一手握笔,正在做批注。
缘杏听到师兄的话,方才抬起头,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