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睿懒洋洋地一笑,看向云浅月,勾了勾唇,“南梁风景秀丽,人杰地灵,风貌不错。哪一日你厌倦了天圣就去南梁,本太子可以给你做清水鲈鱼,保证味道鲜美。”
“好!”云浅月点头,袖中的手紧紧蜷了蜷。哥哥这是在告诉她,若是有朝一日天圣不能再待的话,就让她去南梁。相比较十年前哥哥不声不响地被换走,今日她能在这送君亭送行,知道他将要去哪里,她已经满足。
“本太子上路了!”南凌睿落下帘幕,懒洋洋地吩咐道:“启程。”
停驻的队伍得到命令立即走了起来。
南凌睿的声音再度传出,“素素,唱一支曲子。”
“是!”素素应声,似乎寻思了一下,娇柔婉转的歌声响起,一路飘远。
云浅月目光追随着南凌睿的玉辇离开,这天下不知道还有多久就会变天,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她最亲近的人都能陪在她身边,每日里呼朋引伴,过着快乐清闲的日子。可惜她心里知道,也许这是奢侈。天下若是有朝一日大乱,最后安平的能有几人?
“小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要难受了!”夜轻染收回视线道。
云浅月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南梁队伍走过,南疆的队伍来到,叶倩和云暮寒在云浅月和夜轻染面前勒住马缰驻足。
“你这个女人倒是打算得精细,来了天圣一趟可谓没白来,弄了个驸马回去。”夜轻染看着叶倩,脸上布满冷嘲,“你追在本小王身后这么些年,抛弃了南凌睿,到如今就是这样追的?该是说你水性杨花好呢!还是该说你阴谋诡计多呢!”
“夜轻染,本公主对你可不薄,说话就这么刻薄?”叶倩怒瞪了他一眼,“本来本公主想招纳了你为驸马,奈何你不知福气,本公主自然就选一个知福气的了。”
夜轻染冷哼一声,不再看叶倩,将手中的半坛酒扔给云暮寒,“喝了!慕寒兄,希望改日你我再对弈一局。”
云暮寒伸手接过酒坛,将剩下的半坛酒一饮而尽,须臾,他扔了酒坛,对夜轻染点点头,“多谢染小王爷!它日若有机会,自然要对弈一局。”
“你堂堂男子汉,可别被这个女人给欺负了去!”夜轻染又道。
云暮寒笑了笑,不予作答,看向云浅月,喊了一声,“妹妹!”
云浅月扯出一丝笑意,极其温暖,“哥哥保重!”
“嗯!”云暮寒应声,眸光情绪隐藏得很好,但难免会溢出一些涩然。
“叶倩,那日金殿上的话你要记住了!无论何时,它都有效用。”云浅月看着叶倩,郑重地道,“若是你真欺负了我的哥哥,我定然不饶了你。”
“我在,他在。”叶倩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叶倩最起码比清婉公主强,她杀了清婉公主让叶倩有机可乘得了云暮寒,但也不后悔。
“景世子!”叶倩转向马车,美眸流转,定在紧闭的帘幕上,喊了一声。
“叶公主!”容景散漫地应了一声。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启程!”叶倩一摆手,双腿一夹马腹,身下坐骑走了起来。
云暮寒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也跟着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与叶倩并排走去。
停驻的南疆队伍缓缓离开。
云浅月看着叶倩和云暮寒并排的身影走远,想着若是他们这桩婚事儿真能有朝一日开花结果也不错。但愿叶倩的心不是那么高,但愿云暮寒对她不是那么深……
夜轻染收回视线,“小丫头,现在回去?还是?”
云浅月点点头,“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夜轻染点点头,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不再逗留,向城门而去。
云浅月目光静静地看着南梁和南疆的使者队伍走远,直到走没了影,她才收回视线,回到车前,伸手挑开帘幕,上了车。
车中,容景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躺着,手边一个空酒坛,浓郁的酒香飘散在车中,将他如雪似莲的气息沾染,融合了淡淡酒香,到是别有一番味道。
云浅月瞥了那空酒坛一眼,蹙眉,“夜轻染给你酒,你还真喝!”
容景“嗯”了一声,气息极轻。
云浅月不再看他,有些疲惫地靠着车壁闭上眼睛。
凌莲、伊雪,一挥马鞭,调转马头,马车向城门而去。
马车刚走不久,容景将云浅月揽进怀里,声音有些抑郁,“以后再不准给别人弹琴。”
云浅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头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很是乖巧地点头,“好!”
容景嘴角勾了勾,不再说话。
回城的路静静,十里地,足够云浅月收拾好心情。
来到城门,城门口一名守卫拦在车前,对车内恭敬地道:“里面坐的可是浅月小姐?”
“不错,正是我家小姐!”凌莲看了一眼那名守卫,应声。
“七皇子如今在城墙上,让属下前来请浅月小姐上城墙一趟。”那名守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