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唯一自恋者职业棒球球队的老板,球队里有一位身躯高大的强击手就是李大路,我还想要他的签名球棒,所以就答应了。那个周末,我果然见到了李大路选手,还和他一起吃了冰激凌,也收到了签名的球棒。
额,几天以后,因为听说大伯回国了,所以我们去爷爷家玩。在爷爷家时,奶奶问我“爸爸妈的关系好吗”,我不由自主地把那件事说漏了嘴,着实是我的失误。真的是鲜有的失误。话说我的脑袋那么聪明,一旦约定,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大伯嘟囔了一句“弟妹比看起来要主动啊”,被伯母(我伯母的名字是“吴利智”[和“腌黄瓜”发音相同],搞笑吧?)狠狠地唠叨了一番。爷爷则表情十分尴尬地一阵干咳,然后对我说“到了别处可别说这个”,还给了我一大笔零花钱。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我想来想去也觉得虽然我的脑袋很灵光,但世界上好像还是有很多我这个灵光脑袋也理解不了的事情。
不管怎样,妈妈肚子里的妹妹或弟弟的胎名最终定为“若拉”。
爸爸前一周去欧洲出差的时候,路上犯困做了梦,梦见天空中布满了“欧若拉”,他像吸面条似的,“呼噜噜”一口吞了下去。所以,想起名叫“欧若拉”,但是妈妈说太肉麻,就把“欧”字去掉,成了“若拉”。
哎呀,竟然叫若拉。太差劲了吧?再说了,取名“若拉”,万一是男孩儿怎么办?
我觉得“超级索尼涅墨西斯极致梅加索尼”这种程度还差不多,但是这个名字太长,万一是妹妹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所以我也就马马虎虎跟着叫“若拉”了。结果,还真是个妹妹。
有妹妹当然是件极好的事情,但另一方面,也不那么好。
因为妈妈总是不舒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坐在饭桌前总是皱着眉头,遮着嘴巴“呕呕”地犯恶心,后来连饭也不吃,也不再帮爸爸做事,整天只是在床上躺着。我问爸爸“妈妈又开始减肥了吗”,爸爸却一脸严肃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不是减肥,而是‘害喜’”。随后妈妈还说“若拉害喜比起怀着太阳你的时候,根本不算什么。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为了讨妈妈欢心,两个月就瘦了3公斤呢。哈哈哈哈”。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并不理解,但我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作为哥哥,我怎么会不如若拉呢,那是不可能的事儿。那当然。
从那以后,没过多久,借用爸爸的话说,妈妈“食神附体”了。
形形色色的珍馐接连不断地乘特快专列,从全国各地飞来。不,不仅是全国。爸爸甚至改变了海外出差的路径,特地亲自运送妈妈想吃的零食。
有一次,半夜两点,我看到妈妈站在黑乎乎的厨房里的冰箱前,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吓得我差点抽风,爸爸却只是眉开眼笑地问我“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虽然是我的爸爸妈妈,但有时看他们两位,总觉得有点……太那个了。
也许就是因为那么可劲儿地吃,一直很苗条的妈妈,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明显胖了起来。从上个月开始,干脆气儿都喘不上来似的,肚子鼓得吓人。爸爸却一直对我说“不是妈妈吃,而是若拉吃,不是妈妈长肉,而是若拉长肉”,真是不像话。
我认识的包括妈妈在内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对我说,爸爸是个天才,让我长大了要变成像爸爸一样优秀的人。可是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总是说那些不靠谱儿的话的爸爸真的是天才?真的是优秀的人吗?
我在接待室等候的时候,妈妈呻吟的间隔好像越来越短,里面开始传出一些与之前的气氛截然不同的声音。
“呃呃呃!”
总是和蔼可亲的妈妈,声音一直很好听,但是现在所听到的妈妈的声音,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的。
妈妈那短暂又凄切的惨叫声之后,是一阵沉默,接着陆续传来几番医护人员忙碌的声音,我突然感到害怕。
“啊,奶奶……妈妈没事吧?”
“嗯,嗯,没事。妈妈生宝宝本来就是都会疼的。生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