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香了的娘今天好厉害哦,虽然她一句也没听懂。
陈溪领着豆儿进屋,见她吃了稀饭剩下了蛋,知道这孩子还是放不开,便剥好鸡蛋掰开一点点喂孩子,顺便给她一个甜甜的笑。
许是鸡蛋的香味带给豆儿勇气,她终于敢对陈溪说话了。
“娘,青什么木,紫什么墙是什么意思?”
“唔,要看使用语境啊,用来形容一对璧人就是般配的意思,但要用在隔壁那家伙身上,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一身风尘气的娘炮,别以为她看不出这家伙走路姿势有多别扭,琴师不揽客,那身后伤从何来不言而喻。
她亲自戳的!
想把翻墙的责任推给小厮,也是够贱。
他怕是不知道溪爷为了穿这本悬疑书做了多少功课,这点小案子拿眼一扫便足以破案。
没当场戳穿这个登徒子,就是想等隔壁铁匠把东西做出来,拿那个臭不要脸的祭天。
官府今日无案,陈溪可自由活动。
陈溪原想吃完饭带豆儿出去逛逛散散心,却见这孩子拾掇完后对着破掉的水桶唉声叹气。
铁器对这个不富裕的家来说实属奢侈物,坏了实在心疼。
陈溪花了点时间安抚孩子,不要总那么悲观,所谓否极泰来并没有。
豆儿一会又发现家里的铁锨和铁爬犁都坏掉后,整个人都蔫吧了,任凭陈溪怎么哄都沮丧,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面墙画圈。
原主在的时候,每每这孩子有这种异常举动时都会怒上心头,拳脚相加,直打到这孩子不再做这些诡异的举动为止。
但原主只看到这孩子表面的服从,却看不到那些被打出来的乖巧背后,酝酿了多大的灵魂风暴。
那个蹲墙角的小人不与外界沟通,只沉浸在她自己充满孤独和恐惧的世界里,直到一双温柔的手搭在她的肩头。
豆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的头缩成一团。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招灾,都是我”
这些话原主曾不止一次地对这孩子说过。
每当原主在外遇到困难麻烦,回来便对这孩子又打又骂,念叨着是豆儿的出生给家里招来厄运,克死她爹,又让家中惨遭不幸。
豆儿不知道的是,这些恶毒的话都是外人说陈氏的,陈氏没有反抗的本钱,便将满腔怨怼施加在孩子身上。
“走,娘带你捉鱼去。”
“鱼?”豆儿松开抱着头的手,疑惑地看着陈溪。
“雨后麦田会有鱼,娘带你捉回来打牙祭,这桶不能装水还能放鱼,没有任何一个物件生来就是没用的,尤其是你。”
“我?”她除了给家里带来不好的厄运,还能有什么用?
陈溪揉揉她的小脑袋,“你是小福星啊,因为有你发现桶破了,我们才能捉鱼。”
“豆儿还克死了爹”
这些话原主从豆儿有记忆开始就不断重复,这孩子也这么认为。
就好像黑夜过后是白昼一样,根深蒂固地烙在心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阳寿已尽与你无关,更何况若不是豆儿,娘不会来到这世上,走,娘带你摸鱼去。”
陈溪这番话透过墙壁传到隔壁,那绿衫男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
稻田抓鱼是吗?
嘿嘿嘿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