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是一种会长记性的生物。
这是个优点,却也是个缺点。
所以——
即使你给了我再美好的承诺,
在我眼里也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甚至只是个看都看不到的幻想,
我,再也不敢靠近你了。
我的父亲大人不知从哪儿听说我回E市的消息,大年初二的晚上就用连环夺命call把我召唤回了家。
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这样?只要孩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费尽心机地把孩子拽到自己身边。
建立在血缘基础上的占有欲。
我的母亲大人周嫔女士接过我的行李箱时,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你说你这孩子啊,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上次年都没过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要不是你干妈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她那儿,我都要去报警了!现在你又一声不响地回来,还参加什么音乐会?住的还是什么酒店,那酒店能有咱自家好吗?都多大的人了……”
“妈……”
“怎么?说你几句怎么了?(何止是几句啊……)你还不高兴了?闹什么脾气?我跟你说,你从小可是我一手宠大的,上次你说要两万,我二话不说就给你打了三万过去,我是你亲妈吧……”
我无奈的抚了抚额,绕过周嫔女士,径直走进客厅。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果皮,瓜子壳和一些不明垃圾。茶几上的纸巾,烟灰缸,果盘什么的也随意摆放着,乱得不成样子,像个没有整理的杂货铺。
肯定是何姐回老家过年还没回来。
我拿起扫帚开始扫地,周嫔女士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夺过我手里的扫帚,用刺耳又难听的声音对我吼道:“谁让你扫地了!你给我好好坐在这,什么也别做,等我给你做饭吃!”
周嫔女士把地扫好了,还把茶几整理了,末了还不忘用抹布擦一遍,生怕我再动手。
我替我打开了电视就去做饭了。
电视里在放一档叫做《非诚勿扰》的相亲节目,我找不到遥控器又不想叫周嫔女士,就只好将就着看了。
我感觉好像只要回到家里,我就变成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娇气的小女孩,不管我在外面多么汉子。
他们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我都不敢拒绝,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拒绝,不然我就会觉得自己真是大逆不道。
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爱,没有足够的自由,让人想逃离,但是逃离后又会格外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