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挤了两滴眼泪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带我去医院，我不去。”她又指了指脸道：“疼，很疼。”

俩人折腾了大半夜，小鹿死活就是不上车。

蒋少卿也没办法了，便道：“那我带你去一个很舒服的地方好不好？”

小鹿眨巴着眼睛反问道：“能睡觉吗？”

蒋少卿立马回道：“可以。”

小鹿想了想，道：“那还不错。”

蒋少卿觉得小鹿现在还能说出那还不错几个字，实属不易，如果不是她一身的酒味儿，断断不能以为她是喝醉了。

蒋少卿带了小鹿去酒店，想要等她清醒了再回去。

小鹿倒是挺乖的，一路乖乖的过去，也没闹腾，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倒头就睡。蒋少卿晃了晃她，人没反应，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睡着了就好。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的把门锁好，自己身上臭的要命，便去浴室冲了个澡。

蒋少卿觉得自己最大的失策就是没有一直一直看着小鹿，而且对她太放心了，以至于忘记了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本质。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鹿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对了，需要可以强调一下的是，她现在身上围了条浴巾，蒋少卿目光落在她身后，衣裤，内衣，落的到处是。

她理直气壮的看着他道：“你洗澡为什么不带上我。”

蒋少卿正擦着额角的水珠子，她这一句话，倒是让自己又蒙了一层汗珠子，他笑笑道：“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他边说着，从她身边经过走到了床边。

小鹿也是追了上去，道：“你为什么不能带上我？”

蒋少卿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好了，睡觉吧。”

小鹿似乎不依不挠，伸手抓着他的胳膊道：“你为什么不带我，每次都不带我，一直都不带我，是不是嫌弃我。”

蒋少卿有些发愣，她这是把自己当成谁了。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继而又含混起来，笑嘻嘻道：“我给你跳舞吧，很好看很好看的舞。”

蒋少卿反问；“哦？什么样的很好看很好看的舞。”

小鹿像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嘴角藏着笑道：“不告诉你，很好看就是了。”

蒋少卿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只是她穿成这样……他道：“跳舞可以，但是要穿好衣服。”

小鹿看着地上的一堆，呶嘴道：“不要，老师说跳舞不能穿衣服。”

这是哪家老师教的，蒋少卿摇头，道：“也罢，看到也没关系，反正也看过了，大不了我一会儿去冲个澡。”

小鹿奇怪道：“为什么要洗澡。”却还没等蒋少卿回答，她便笑嘻嘻道：“记得带上我啊。”

说完了也不等蒋少卿反应，直接就冲到了前边。她是真的喝醉了，跑起来都歪歪斜斜的，却是十分可爱。

蒋少卿看着她，神情宠溺，他瞬时坐在床头，道：“好了，你跳吧，我看着。”

小鹿跳的是芭蕾，只是身子不稳一直摇摇晃晃的，，隐隐约约的看出是天鹅湖，事实上又不是太明了。

有几次差点就倒了，蒋少卿心一上一下的，只是没想到她能断断续续的跳完，还单脚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蒋少卿把她接住了。

小鹿倒在她的怀里笑：“我跳的好不好啊。”

蒋少卿道：“好，很好，你是最好的。”

她笑着推开了他，一屁股蹲在地上，抬起脚给他看：“可是脚很疼。”她伸手比划着，道：“上次磨了这么厚的茧子，我自己剪掉了，上上次流血了，我一个月没走路。”她说着笑了笑，伸手朝他勾了勾，道：“过来告诉你个小秘密。”

蒋少卿看着她有些心疼，这么多的苦，她一个人是如何受过来的。蒋少卿凑过去，坐在他旁边道：“好，我过来了。”

小鹿又勾了勾手，道：“再过来一点。”

他又凑了凑，道：“说吧。”

“那个，那个。”她支支吾吾的，断了一户，又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喜欢一个人。”

蒋少卿当即愣住，他微微转头看着小鹿的脸，询问道：“谁啊？”

“谁？”她的神情恍恍惚惚的，像是在思考又带着些痛苦：“是谁？”

蒋少卿指着自己，一字一顿道：“那，小鹿知道我是谁吗？”

小鹿看着他，好久好久，嘴里喃喃道：“你是谁？”她眼神闪过一丝错愕：“不是哥哥。”

她刚刚明显是把自己当初卢桥了，那她喜欢的就不是卢桥，他心中带着几分期许，却没有底儿。

他追问：“那我是谁？”

“你是谁，你是他吗？是他啊。”

“他是谁。”

她愣愣的看着他，缓缓的靠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是做梦吗？”

蒋少卿摇头：“不是。”

小鹿忽然就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她捂着嘴痛苦，道：“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明明走了，明明走了的。”

蒋少卿伸手抱着她道：“我怎么会走，不会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小鹿看着他道：“你骗人，你明明走了，我很疼的时候你也不在，你一直都不在。”

蒋少卿摸了摸她脸上的泪水道：“什么时候很疼？”

“很久以前。”

他吻了吻她的额角，道：“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吻你，你有没有感到很开心？“

她瞪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道：“可是这是在做梦。“

他道：“不会，梦不会这么真实。“

“真的吗？真实是什么感觉。“

蒋少卿道：“你试试。”

她凑过去轻轻吻了他一下，道：“是这样吗？”

他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样。”

蒋少卿抱着她的后脑勺，唇落在她的唇上。他们的问像久旱的甘霖，越来越不够，越来越疯狂。他喘息着，看着她躺在床上，浴巾微微的松开，发丝凌乱的落在床上，眼神迷蒙的看着自己，含含糊糊道：“这是真的吗？”

“是。”

“那你记得轻点，上次很疼。”

“多疼？”

“快死了一样。”她的头偏向一边，神情有些撒娇的意味。

蒋少卿看着她道：“小鹿，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她忽然笑了起来：“是蒋少卿，我喜欢你好久了，你一直不知道。现在做梦，我就告诉你。”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调皮道：“你要记住啊，不要梦醒了就忘了。”

他心里说不出的欣喜，俯身去吻她的眉毛，鼻梁，温柔道：“不会，永远都不会忘的，你说你喜欢我，怎么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