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许美美深吸口气，咬咬下唇，“嗯，在呢。”

“还忙吗？”

“不忙，你说吧。”

“……”

“米皮儿？”

“嗯，在呢。”

“说吧，我听着。”

“家里催我跟那个人联系……”

“哪个人？”

“……”

“相……相亲那个？”

“……嗯……”

“……呵呵……哦……好，好事啊……”

“好事？”

“那……那不就是说，相亲成功了吗？”

许美美，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结巴了？

“……可我……我不喜欢她……”

“呃？”

“我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就是……就是没什么感觉……”

“那你家里还让你联系什么？”

“她家庭条件不错，家里的意思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咬住下唇……松开……咬牙……闭上眼睛，还是没能忍住，“那你就慢慢培养去吧！”说完，挂机！

许美美口气不善，她断定今天一定是火锅吃多了，有点上火。

没几秒，电话又振动。

她没好气地接听，“干嘛？”

“美……”

“美什么美？你不好好回家培养感情冲我这儿美什么？”

“美，你听我……”

“我不听！是，你们家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那你赶紧跟人家领证去好了，反正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

“美，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了！我就是觉得好笑！既然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你就随便找个条件好的娶了得了。”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许美美心口一堵，气结，“那你还跟这儿罗里吧嗦个什么劲儿？！”

挂机！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电话安静了。

许美美的心一点点变凉变冷，静了下来。

许美美，她问自己，你凭什么对人家吼？你是人家什么人？你凭什么管人家闲事啊……

是啊，我是他什么人……凭什么……

挫败！

从凉台走出来，踢了脱鞋，坐到书房的小床上，抱住双膝，把脸埋进胳膊里……我这是干嘛？为什么忽然这么大火气……他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可要是培养不出来呢？……就像她和李煜，即使爱，也培养不出一个家……好冷。

许美美忍不住紧了紧胳膊，前所未有的，她感到很孤独……莫名的孤独……

“嗡”地一声，手机收到短信。

她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胡乱抹一把，抓起手机看短信。

美，别生气了，我没跟那个人联系。

许美美抿了抿嘴，回复：你联不联系关我什么事？

那你干嘛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

不生气干嘛挂我电话？

我挂着玩！不行？

刚发过去，许美美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挂着玩？许美美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了？急想着该怎么解释怎么说，电话又振动了，这回不是短信。

接听，想说对不起，张嘴却成了：“干嘛？”她恨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干嘛……让你接着玩。”

呃……许美美一愣，反应过来，嘴巴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明明心里雨过天晴，却还要装出一副“多云”的态度，“玩够了，不玩了。”

“玩够了？”对方的口气，竟像是在教育小学生。

“玩……玩够了。”许美美有点心虚。

老半天，那边不回话，只听得见有些沉闷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一下……

沉默的时间长得足够让许美美发慌，她小心翼翼地问：“米皮儿？”

“嗯。”

“生气了？”

“生气的是你。”

“我……”

“你为什么生气？”

“我……”许美美委屈地咬咬牙，“我不喜欢你对感情的态度。”

“我对感情怎么了？我的态度怎么了？”

“什么叫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感情本来就是慢慢培养的啊……这世上有几个一见钟……”

对方哑然而止。

“米皮儿，怎么了？”

“……没事……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未必两情相悦。”

许美美默然。

“美……”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人家培养感情啊……感情那是随便培养的吗？”

“我没随随便便啊，我只是……我的意思是说试试，试着培养。谈恋爱，不就是谈谈试试的吗？觉得不合适，还可以……”

“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再换反正先留着这个省得一穷二白实在找不着也好有个垫底的是不是？”许美美越说越气，“你这是找人家当备胎！我最讨厌的就是当备胎！！”

“我……我又没找你当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