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中的事情李云杰知道的也不少,前阵日子福惠的事也府邸上下默哀了好久,他望进四阿哥的眼睛,给予了四爷心中所想的那个肯定的答复。
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四阿哥恍惚了一会儿,让他们起了身,问清楚了情况后走到里屋,看着那原本就瘦小如今更是显得骨瘦如柴的云拂卷着身子躺在床上,睡觉时都不忘一手护住肚子,让四阿哥一阵心酸。望了一会儿便出来,叮嘱了要好生照顾便也就离去了。
“小姐,这是安胎药,喝了吧,这里还有蜜饯。”圆月端上药,相比较云拂一脸的苍白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出云拂质疑的眼神圆月肯定的点点头道:“这确实是安胎药,小姐不信闻闻看便知。”
这安胎药虽苦涩,但还是于治风寒的药汁味道大不相同,久病成不了医这药汁的味道还是分辨得出来的。云拂点点头,端过来自己喝尽,看着圆月的脸色不禁担心的问到:“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圆月叹着气收拾着东西,“能不难看嘛,小姐卧病在床都多长时间了,奴婢担心得不得了,安白今日还到庙里为小姐祈福了,愿能保个大小平安便是。”
难怪一整天没见着安白,云拂捂住胸口又咳嗽了两声,现下她喝完药汁连蜜饯都省了,嘴巴已经麻木到吃喝任何东西都是没有味道的,头微微作疼,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又躺床上去了,忽的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几日四爷,可有过来?”
圆月摇了摇头,“四爷整日不是在碎云轩安抚着年福晋便是自个儿关在书房内,连十三十七阿哥来了有时候也不见。”说到十三阿哥的时候圆月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了,慌忙之余便打碎了碗,“哐啷”一声吓得不轻。
“是奴婢手滑,不小心掉了。”圆月赶紧蹲下身子,低下头慌忙的收拾着碎片,心虚的连抬起头看云拂一眼都不敢。云拂倒也没觉着什么,圆月向来便是这般莽莽撞撞的,摔破了一个碗也实属小事,叮嘱着下回小心便也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安白确实到庙里烧香许愿去了,回来之时带了一个大红色的小锦囊,那是庙里的大师赠于她的,说她此番许愿会成,但将来自己有个大劫,是福是祸便只能靠她自己造化了。
这几日绿盎轩依旧肃静得很,碎云轩里时常发出一阵阵的哭声,那已不足以吵醒云拂了,她现在每日除了起身吃了三餐吃了药,便就是睡觉,一日里十二个时辰她都能睡上整十个时辰了,除了咳嗽好了些,其他的还是如之前那般怎么都好不了。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儿,想必她是连三餐都不想动了。
对于这几日的用药,安白也放心了不少,不在熬那些难闻的风寒药,云拂也喝得顺畅,只是终日人显得疲劳憔悴,多吃了便反胃吐了出来,让人看了于心不忍。李大夫也还是照旧同往常一样,两三日便进府一趟为云拂把脉。
四阿哥自从那日来了绿盎轩后,也没有再来过,今日已经是第六日了。
“疼!疼!我肚子好疼!”床上的人儿开始翻滚,额前豆大的汗水淋漓尽下,云拂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得犹如白纸。
“侧福晋,侧福晋怎么了?”安白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便擦拭着她脸上的汗,一边喊着下人赶紧叫来大夫。
“啊!”云拂一声划破长空的惨痛,顺着双腿间缓缓流出一道刺眼的红色液体染红了裤子,慢慢血迹越来越大,连床褥都染得一片血红。云拂感觉到下身的异样,恐慌不已紧紧的抓住安白的手,“孩子!我的孩子!”
安白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惊恐的心情,放手抓住云拂的手,颤抖着声音安抚道:“侧福晋别紧张,李大夫,李大夫马上就来了。侧福晋!”
云拂抓着安白的手,一边抓住床榻边撑起身子,虽然早已感觉到异样,可当眼睛触碰到那一片身子下那一片血红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也完全丧失,歇斯底里的喊着哭着,“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一次李大夫来得特别快,气淡神定的吩咐了一切,看着床上那紧闭着双眼抿着嘴唇的人,李大夫最后帮她把了把脉。
“李大夫,我的孩子……”颤抖着声音,虚弱的气息,云拂睁开双眼期盼的看着跟前的李云杰。
随着李云杰那缓缓的一个摇头动作,仅存着一点点希望就这么被打破了,云拂再也忍受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不!”
“侧福晋,请节哀,您保重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李云杰看着自己被拽得紧紧的袖子,他也知道这种心痛,但其实这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