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肚子真的又动弹了一下,里面的人就像是听到了在做回答,惹得云拂又是一阵欢笑。
“小姐这孩子将来肯定聪明,还未出世呢便能听懂我们在说的话。”圆月接过云拂手中的茶杯,笑着道。
这开始有胎动的时候,圆月便整日的缠着云拂,寸步不离的跟着,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感受到那小家伙拳打脚踢的样子。当时第一次被踢到的时候,圆月是整个人惊吓到退后了几步,睁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肚子,不可思议的低声呢喃道:“他真的会用。”惹得满屋子的人笑声连片。
估摸着不是第一回当阿玛,四阿哥倒是冷静得很,只是偶尔把手放在肚子上明显感到胎动时他也还是有些许诧异,或者之前都不曾亲近与还未出生的孩子互动的原因吧。
“你自己多注意些,缺什么就跟安白讲。”丢下这句话,四阿哥又匆匆离去了。自从年秋月也有了身孕后,他便每回来都是急匆匆,看了几眼,有时候甚至连话都没说便就走了。
留下郁闷不已的云拂哭笑不得,她也知道他忙。她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了能望多他几眼罢了。只是他是高高在上的阿哥,这辈子能那么曾经为她心动过,此生也足矣了,不能再要求什么,再者眼下这雍王府中的孕妇也不止她一个。
年秋月是侧福晋,而她,竟连个格格的封号都不是,由此至今都是“小姐”的称号。起初是自己不愿,后来不在乎,眼下开始遭受到冷眼时才想到自己既没身份也没地位的,难免连下人都要看不起。
“小姐,好好的叹什么气呢。四阿哥这些日子忙着都抽空来看你,你该高兴才是。”安白看着云拂站着朝着四阿哥离去的方向就这么望着,挺着腰抚摸着肚子,神情哀伤的叹着气。
扯动着嘴角显得有点无奈的笑了下,“是啊,该知足。”接着转身步伐蹒跚的走回炕边。
这刚坐到炕上,忽的就“啊”的一声,云拂的胎动比较大,腹中的孩子时不时的便踢一下,有时候甚是让云拂痛得喊叫。所以大伙也都笑开了,也没去多注意。
只是这一次疼得不一样,肚子感觉开始阵痛,云拂按着肚子咬着下唇,脸色瞬间开始苍白起来,有气无力的喊着刚转身的人,“安白。”
“小姐,小姐,你这怎么了?”幸好安白还未走远,突然觉察到身后有异样才转过身来,看到云拂都快疼到滚下地了,“来人啊!”
安白赶紧上前搀扶住云拂,接着赶紧吩咐着叫来大夫,算着日子最快还有好几天小孩才出世,就怕突然又是有什么状态而已,想了想便赶紧差人把产婆也一并叫了过来。
圆月踏进来,刚好瞧见云拂走下炕边,从裙摆处染着血迹的时候已经吓到三魂丢了七魄,额前冒着的冷汗并不比云拂少,哆嗦着上下牙齿打颤,“我,我,我该,应该……”
“叫小宣子去叫产婆过来,你烧开水,快!”安白艰难的搀扶着云拂往里屋走去,一边吩咐着他们赶紧去干活,再喊一个人去通知四阿哥。
看着云拂整个人越来越往下沉她担忧不已。
忽的身边的重量突然不见,还没缓过神来便瞧见四阿哥横空抱起云拂便往里屋走去,“快叫太医跟产婆!”
“快,拿参片过来!”
“水煮开了没?”
里屋里传出一句,里里外外便各自紧张的忙碌着,而圆月反而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门口处来回走动,在刚刚听到张太医那句“恐怕只能保一个”的时候,她吓得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错愕不已的盯着里屋那疼得厉害却连喊叫都无力的云拂。
在床上的人儿满脸汗水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可却一声都发不出来,只是咬着下唇,疼痛得快要晕厥过去。
“云拂小姐,支持住啊,很快就能跟你的孩子见面了。”产婆疲惫的擦着额前的汗水,感觉着这孕妇极其不配合,比自己在生产还累。
而云拂已经累到连咬紧的嘴巴都开始稍稍的放开来了,觉得脑袋越来越浑浑噩噩的,接着眼皮也觉得越来越沉重。
只听见身旁有人不断的拍打着自己,试图让自己清醒,还有好多人好多声音,好吵!云拂此刻只觉得乏了,累了想歇会了,可耳边一直好多人在说着甚至喊着,还有人推着她……
“不行,若是这样的话,怕是大小都保不住啊!你们快与她说说话。”昏睡中似乎听到这么一个声音,忽然一阵疼痛,云拂努力的睁开眼睛。
不,不行!她的性命无关紧要,可怀了十月的孩子她不能就这么舍他而去,她努力的让自己意识清醒,不知道又谁放了参片在她口中,她抬起眼睑的时候是望见安白那张焦急不已的脸。
屋外头的四阿哥,坐在炕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紧紧的握住拳手。
“回四阿哥,臣看情况并不乐观,若是有个万一,是要保小的……”张太医抹着额前的汗水等着回复,话还没说完便被四阿哥截断了。
“我要的是大小平安!”握着的拳头愈发揣得紧,指关节都发出“咯咯”的声响来,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然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可当真的在自己面前发生要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