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被催着上工的丫鬟似的,一大清早便瞧见东儿站在门口处,那显得不耐烦小步走来走去的人转过身来瞧见云拂时便马上浅笑着请了个安,“云拂小姐早,侧福晋让奴婢来让小姐到碎云轩去聚一聚。”
聚?云拂皱着眉头看着跟前这个嚣张的丫头,昨儿个不是还说让她去带小阿哥吗?怎的睡了一觉起来便又成了聚会了。
看着云拂一脸的疑惑,东儿甚是善解人意的解释起来,“小姐别误会,侧福晋是怕让云拂小姐太累了,让您一同前去用早膳。”
果真是极好的待遇,云拂笑着回应,“替我谢过姐姐好意,只是今天我气得早这不都用完早膳了,收拾收拾待会便过去碎云轩。”
东儿些许错愕的点点头,愣着站了老久还以为是未起身呢,结果倒是连早膳都用好了。扯动着嘴角,略略欠了个身便离去。
“这东儿,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看得一旁的安白都颇不痛快。
云拂张嘴又闭上,偷偷笑了一个转身回来。看得安白甚是纳闷,帮着她梳发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发问了,“小姐刚是笑什么呢?”
“还以为你憋得住呢?”朝着铜镜云拂又笑了一遍,刚刚安白的表情不是很注意到,就想猜猜她会不会忍住不问。
刚刚东儿的气焰她也领略到了,只是安白的一句“越来越不知道分寸”让她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句“物似主人形”,居然把好好的一个人形容成为物品了。幸好只是在脑里拂过,若是说出来怕是给有心人士听去了更不是又要惹出一阵风波了。
安白“噗呲”一声笑。
就像个丫鬟似的,伺候着小少爷,站得腰都硬了,走得腿都酸了,手都抱得麻痹了,连嘴巴都讲干了,就差没直接喂奶了。
若不是年秋月闲着小阿哥动不动就哭啼让他到这侧房来,要不然在她跟前是更加被折腾死。总是左一句“哟,小阿哥会认得云拂呢,被她抱着就不哭了”,右边再来一句“让云拂抱抱,云拂抱得多开心啊”……
天知道她心里已经哭了,只是看着怀中的人儿着实可爱,那小小的眼睛圆溜溜的,才抱着哄了许久。
“云拂小姐,我来吧。”奶娘看着她的本职该做的事被人抢了去,也似乎很是尴尬,可面对着年秋月她也没有办法,只好侧福晋说让云拂抱便让她抱,可是小阿哥明明就显得不舒服哇哇直哭。
毕竟就是没生养过孩子的人,怎能比一个奶娘抱着来得舒服呢?况且这小家伙已经饿了。看着小阿哥被抱到里屋去一下子就静了。云拂终于松了一口气,“吃完了该是睡觉了吧?”
问着这话的时候她都显得特别愁眉苦脸,就怕奶娘跟她说还得陪着他玩或者是抱给侧福晋看,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神看得奶娘也甚是为难,“侧福晋说,说,得让云拂小姐帮着看,小阿哥喜欢小姐抱。”
这喜欢估摸着有几分真理,确实见着那小家伙的时候他偶尔能扯出一两个笑脸来,可那是在奶娘怀里舒服躺着的时候才有的。她一接过手,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没一会儿便哭了,该是她抱得不舒服吧。
她的额娘却一直在旁边故闹着:“小阿哥喜欢云拂,让云拂哄哄他睡。”
“回侧福晋,小阿哥是该喂奶了。”一旁的奶娘恭敬的说着,低着头生怕瞧见年秋月那怨恨的眼神。
就这么操劳着像奶娘一样带着孩子,那是比照顾病人还来得劳心劳费,现在整个就差喂奶了,其他的事情一概她也了解了很多了。比如要是小阿哥有点什么事便要让奶娘戒口以来保证奶水。
云拂刚回来,坐在炕上便打着瞌睡了。吃了晚膳感觉精力还恢复了一点,便准备着坐会去歇息了,这几日真的累了。
“小姐小姐,四阿哥朝咱们这边走过来了。”圆月去拿点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四阿哥便赶紧先跑回来通报。
这来绿盎轩只有一条道,若是走过挺远朝东边过来便只能是到她这来了。再者这绿盎轩本就是雍王府里一处偏僻的地方,少有人往这边走动。
“安白,熄火!待会四阿哥若真来了便说我已躺下了就行。”云拂听后突然警惕了起来,从炕上走到里屋边,对着安白跟圆月交代着。
虽然不知道云拂是什么意思,但是照着办便是了。安白也赶紧反应过来吹灭身旁的蜡烛,留下圆月自己往屋外头走去了。
“小姐!”圆月赶紧把剩下的蜡烛也吹了,最后仅剩下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摇晃晃着,想问个究竟却被云拂阻止了。
云拂躲在屏障跟后,比试着禁口的姿势,看着外头的烛光越靠越近,越来越明亮。
“四阿哥吉祥。”安白及小宣子他们在外头恭迎着。
屋里一片黑暗,四阿哥微微蹙眉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云拂睡下了?”
“回四阿哥,小姐已经入睡了。”安白恭敬的回应着。
“是病了吗?”四阿哥看着时辰还早,才酉时,这会儿的天还微微亮呢便说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