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一飞冲天,飞到离井口大概还有一半高度的时候,便开始呈现出下坠的趋势。
看来我还是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
想直接飞出井口,根本不可能。
但说良心话,我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想出的对策,能够飞这么高,已经是老天爷给足面子了。
剩下的半截路,只能靠自己了……
我的腰部猛一发力,水桶瞬间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原本桶底朝上,此刻桶底朝下,帮我挡住身下的火焰。
与此同时,我的上半截身子也从桶中伸了出来,左右手各握着一只明晃晃的匕首。
我瞅准时机,猛地将一枚匕首插在我先前插好的三角架上,猛地一扭匕身,让匕首死死卡在三角架上,随后胳膊猛一发力,借力猛地往上一跃;同时瞅准时机,另一只匕首朝另一侧的三角架扎去,镜像重复先前的动作。
我此刻的模样,跟《掘地求生》里那个坐在罐子中,拿着锤子往上蹦的虚拟人物,简直如出一辙。
之所以用匕首,是因为井中的这些三角架被滔天大火烧了半天,此刻通红无比,我是绝对不敢用手去碰的,攀着三脚架,我整个人仿佛螳螂一样左右开弓,飞速离开这口着火的井。
前前后后,一共也只花了三两秒的时间。
肩膀和井口平齐的瞬间,我大吼一声,纵身一跃,终于从井壁跳了出来。
我先前的一系列操作,绝对称得上行云流水。
饶是如此,我从井壁爬出的瞬间,依旧从背后闻到了焦糊味,扭头一看才发现,我衣服的下半截已经烧着了,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我赶忙将衣服脱下,放在地上一阵踩,将衣服上的火苗给踩灭。
我抖动肩膀感受了一下,还好,后背只是有些轻微的疼痛,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灼烧。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背后浓烟滚滚,吐着滔天火舌的井口,我感觉自己没成烧成木炭,简直称得上是奇迹。
在地上坐了还不到半分钟,我忽然意识到……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我九死一生从井口爬出来,如果小胖子和背心司机在这口井旁边的话,怎么也该跟我说句话才对……
可是,没一个人跟我说话。
再联想到我先前在井底准备上来的时候,听到的小胖子的尖叫声……
一种甚是不妙的感觉,在我心头蔓延开来。
千万,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我踉跄着站起,环顾四周,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眨巴着干涩的眼睛,瞪大了去看,却只看到背心司机,保持捂着头的姿势倒在井边,四周一片阴森苍茫,哪还有半点小胖子的影子……
我本想追出去寻找,但我在井里耽误的时间实在太久,根本没有任何确定小胖子逃走方向的方法。
四周全是密林,可以走人的路少说也有十多条,我盲追一条路猜中的概率实在太低。
再加上背心司机此刻生死未卜,我怕我走了以后他再遇到危险,只好作罢。
我趴在背心司机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他的头部鼓起了一个大包,鲜血直流,显然他似乎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敲了闷棍。
还好,最起码还活着。
我怕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瓶巴掌大小的药膏,轻轻的涂在他后脑勺上,他后脑勺上的伤疤在我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给背心司机上完药后,我给自己背上也来了一点,涂完药膏那一刻,后背酥酥麻麻的清凉感觉,让我紧绷的心略微有些放松。
这药膏是我离开黑白红孤儿院时,杨柳送给我的赠别礼物。这是她在黑白红孤儿院里多年的积淀,药膏是以七苦虫秽怨和血精为原料制成的。
对于恢复皮肉之伤有着惊人的效果,当然它的副作用也是相当显著,使用一次后,会让人减少部分阴德。
但背心司机他们一伙人连影子都没有,是人是鬼都尚未可知,给他用这东西,自然不必担心副作用的影响。
至于我……
我已经欠下负四万多的阴德,债多不压身,这点阴德扣下来,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毛毛雨一样,根本不痛不痒。
药膏涂抹过后没多久,背心司机就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发现小胖子不在后,扯着嗓门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