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主子在自己耳边悄声说的话后,景嬷嬷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骇然的看着宁煦,颤声道:“主子,这么做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还会牵连家人,甚至诛九族,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嬷嬷放心,我心中有素。”宁煦眼中满是肃然。
景嬷嬷看着自家主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主子的胆子实在太大,连她这个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只是想确定我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宁煦紧紧握住景嬷嬷的手道。
“可您已经嫁给了嘉亲王,即便继位密诏上的人不是王爷,您也别无选择啊。”景嬷嬷无比焦急道。
“不……我还有选择。”宁煦看着景嬷嬷笑道:“若那上头的人是他,那便好,若不是他,我会想法子助他,帮他登山高位,这样做也是在帮我自个。”
“主子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景嬷嬷叹息道。
“嬷嬷这话是何意?”宁煦故作诧异道。
“既然皇上都将奴婢派到您身边,让奴婢全力助您,许多事儿,在他老人家心中已是定数了,奴婢记得,那日皇上让奴婢来您身边伺候时曾说,王爷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往后后宫便会不稳,后宫不稳,便会影响到前朝,徒生事端。”景嬷嬷柔声笑道。
“皇阿玛当初果真这般说?”宁煦有些震惊。
“是……皇上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皇位……必定是嘉亲王的,主子请放心。”景嬷嬷低声道。
“好。”宁煦闻言轻轻颔首,脸上前所未有的坚定。
“主子您是故意套奴婢的话。”景嬷嬷突然醒过神来,看着宁煦,一脸愕然。
“这……。”宁煦见景嬷嬷识破了,顿时有些窘迫。
“主子您可真是……皇上派奴婢来您身边,用意不言而喻啊。”景嬷嬷顿觉无奈。
“皇阿玛和嬷嬷未道明,我心中七上八下的,这会便安心了,这纸窗户还是得早些捅破啊。”宁煦笑道。
“主子您当真吓到奴婢了。”景嬷嬷拍了拍胸口道。
宁煦闻言抿嘴一下道:“嬷嬷跟在皇阿玛身边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哪里会被我吓到。”
“奴婢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了许久了。”景嬷嬷笑了起来。
宁煦此番的确吓到了景嬷嬷,只因她方才告诉景嬷嬷,她想偷偷瞧瞧皇帝立储的密诏。
皇帝早已秘密建储,这并不是秘密,按照祖制,皇帝会亲笔写下两份立储的诏书,一份放在自己身边,所放之处,连贴身的太监都瞒着,一份所放之地总所周知,那便是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的建储匣内。
乾清宫守卫森严,没有皇帝之命,旁人根本接近不了乾清宫正殿,想去瞧瞧那建储匣内的密诏,难如登天,且一旦被发现,那可是危害国家宗庙社稷的大罪,会被诛九族的。
“那建储匣内的密诏果真无人见过吗?”宁煦看着景嬷嬷问道。
“除了皇上,旁人是见不到的,须知乾清宫正殿守卫森严,即使太监宫女们扫洒,身后也是跟着带刀侍卫的,那正大光明扁更是无人能接近,打灰的太监也是拿着长长的鸡毛掸子,远远站着,这也是受人监视的,那些侍卫更是皇上的死士,除了皇上不受任何人差遣,所以……即便有人有心,又手眼通天,却也改变不了,换不了那密诏,主子您想瞧瞧那密诏……却也是难比登天啊!”景嬷嬷低声道。
“我就是这么一说,即便乾清宫空无一人,只怕我也爬不上那横梁。”宁煦捂嘴笑道。
景嬷嬷闻言也是一笑,随即低声道:“当初皇上秘密立储时,咱们王爷的额娘令皇贵妃尚在人世,备受宠爱,在宫里那是头一份,奴婢觉着她是见过密诏的,皇位不是咱们王爷的,还能是谁的?”景嬷嬷说到此,左右瞧了一眼,确定无人偷听后,柔声道:“主子您的心思得多放些在王爷身上,得到王爷的宠爱,你才能做更多的事儿,往后王爷登基即位,您才会得到更多的权势,须知……无论是王府还是宫中,地位低下的女人永远没有好日子过,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主子都得想法子做那人上人。”
景嬷嬷如今已是宁煦身边的奴才了,她自然万事都会为宁煦考虑,更何况,皇帝还特意嘱咐她提点主子,她岂会不尽心。
“嗯。”宁煦听了景嬷嬷的话,轻轻颔首,心中也有了打算。